彭與鷗沒有說話,他深深地看了‘火苗’同志一眼,看著這位年輕的老布林什維克戰士。
“這次行動很危險。”
“我知道。”
“可能導致你暴露、犧牲。”
“時刻準備著。”
彭與鷗深吸了一口菸捲,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火苗’同志的肩膀。
“好。”彭與鷗說道,“關於敵人的這個‘章魚’計劃,組織上所知有限。”
他說道,“我就將我知道的講與你聽,你作為參考。”
“好的。”程千帆點點頭。
……
勞勃生路,一處石庫門民居。
曹宇坐在沙發上,他正在聚精會神的研究檔案卷宗。
曹宇彈了彈菸灰,他的身形猛然坐直。
他的手中拿著的正是一份民國二十五四年的卷宗。
當時,國府黨務調查處會同巡捕房在法租界展開大搜捕,一名紅黨分子在此次大搜捕中被發現,最終在追捕中被擊斃。
曹宇仔細思索,這件事他有點印象。
這位犧牲的同志是當時的市委委員、抗日對敵工作部部長羅延年同志的交通員,名字叫霍星黔。
卷宗顯示,霍星黔本可以成功撤離的,卻是被參與抓捕行動的巡捕程千帆發現,兩人發生廝打,隨後霍星黔被趕來的黨務調查處的特務亂槍打死。
雖然這位同志不是犧牲在程千帆的槍口下,但是,若是沒有程千帆的糾纏、扭打,他是本可以順利脫線的。
所以說,害死霍星黔的罪魁禍首便是程千帆。
將這份放好,曹宇看著茶几上這一摞卷宗,陷入了沉思之中。
……
曹宇整理出了四份卷宗。
除了霍星黔同志被程千帆害死這起血案,還有三起案子。
其中一起是巡捕房突襲組織上在法租界的一個交通站,當時還只是小小巡捕的程千帆,開槍打傷了被巡捕包圍的範小青同志,最終導致範小青受傷後無法突圍,落入了巡捕房的手中。
雖然組織上後來聘請了法租界的著名大律師給範小青同志辯護,成功令範小青同志減罪被輕判,並且組織上疏通關係,促使法租界堅決拒絕將範小青同志引渡,後來花錢將範小青同志保釋。
雖然這一次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但是,導致範小青同志被捕、遭此劫難的罪魁禍首正是程千帆。
還有一起案子,彼時的程千帆已經是法租界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他下令手下抓捕我黨潛伏在霞飛路巡捕房的內線費佲同志,最終費佲同志被抓捕到程千帆面前,程千帆大喜,下令即刻審訊,當時費佲同志心存死志,用暗藏的鐵釘直接戳拉開脖子,壯烈犧牲了。
還有一起案子,發生的較早,當時程千帆剛剛入職巡捕房,在一次抓捕我黨同志的時候,程千帆與我黨同志賀欄搏鬥,等到其他巡捕趕到的時候,程千帆雙手緊握短槍,地上躺著賀欄同志的屍體,因為槍殺了賀欄同志,剛剛入職的程千帆還受到了巡捕房的‘做事勇猛果乾’的嘉獎。
……
只這四起案子,程千帆的手上就有我黨三位同志的人命。
此外,曹宇還知道,程千帆在特高課還親自開槍殺害了我黨的一位地下黨同志。
看著這些卷宗,想著程千帆對革命同志犯下的血案,曹宇的拳頭攥的緊緊的。
他將目光鎖定在程千帆害死霍星黔同志這起血案上面。
因為七十六號現在就有一位我黨叛徒,此人叫段武陽,此人曾經見過羅延年同志,也正是此人的指證,使得羅延年同志暴露,不得不緊急撤離。
段武陽這個叛徒當年參加革命時間不短,此人應該知道犧牲的霍星黔同志的一些情況,曹宇琢磨著可以從段武陽的嘴巴里掏出一些他希望聽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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