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傾向於是這一種情況,所以,曹宇的心中便下定決心要儘量幫助這位同志遮掩,不能讓敵人察覺、發現這位潛伏同志的蛛絲馬跡。
不管日本人是出於什麼原因和考量,重新調查‘汪康年紅黨’案,這都說明日本人最起碼已經對此案已經產生了某種懷疑。
這是可以利用的一次好機會。
於是乎,曹宇故意在杉田三四郎的面前丟擲了‘仇家陷害’論,試圖將杉田三四郎對於此案的調查引導至程千帆這個極度仇視紅色的反革命劊子手的身上。
如果他的小手段湊效的話,日本人將注意力和疑點投向了程千帆,他這邊則擇機與易軍同志見面,商討在合適的時機給程千帆的身上鍍上些許布林什維克的味道,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倘若能利用日本人的手成功除掉程千帆,此將浮一大白。
……
曹宇從床上坐起來,他從煙盒裡抽出一支香菸,自己給自己對火,皺眉思考。
他在思考和琢磨程千帆這個人,看看此人身上有無破綻,是否有朝著此獠身上潑‘紅水’的可能。
程千帆的手上沾染有布林什維克的鮮血,若是以前,只此一點,想要‘構陷’程千帆都幾乎不可能,但是,有了日本人懷疑汪康年是紅黨‘陳州’的先例,程千帆手中的鮮血,已經不足以成為此人身上的護身符了。
驀然,曹宇心中一動,他決定研究一下被程千帆殺害或者是間接害死的同志們。
他覺得可以反向操作一番,倘若能夠發現可以動手腳的地方,向這些已經犧牲的同志身上‘潑髒水’,證明他們並非是堅定的布林什維克,甚至是紅黨叛徒,而程千帆殺害他們,看起來更像是為紅黨剷除叛徒——
曹宇越想越振奮,他甚至不需要能夠證明某位被殺害的同志‘實際上是紅黨叛徒’的確切證據,只需要‘找到’一些疑點,哪怕是似是而非的疑點,只要能引起日本人的懷疑,這都將是壓垮日本人對程千帆信任的砝碼。
……
特工總部檔案處。
“這些儘快歸檔,記住哪裡拿的放回哪裡去。”
“還有這個,封泥怎麼回事?我有沒有說過,封泥要嚴格檢查,出了問題算誰的?”
檔案處處長韋晨輝正在訓斥一個留著齊耳短髮的小姑娘。
“韋處長,什麼事情發這麼大火?”曹宇來到檔案室視窗,探進腦袋,笑著問道。
“剛入職的小丫頭,什麼都不懂。”韋晨輝嘆口氣說道,“這我要是不盯著點,出了問題就麻煩了。”
“是這個理。”曹宇點點頭,他看了一眼小姑娘,“小麥,你別看韋處長訓你,這是真正為你好。”
說著,曹宇敬了一支菸給韋晨輝,繼續說道,“檔案室這工作,看似無關緊要,實際上這些卷宗都是機密資料,一旦出問題,那可就是掉腦袋的啊,韋處長這也是為你好。”
“曹組長,我曉得的。”麥小玉趕緊點點頭說道。
“這就對了。”曹宇點點頭,“聽人勸,吃飽飯。”
“曹組長有事?”韋晨輝點燃菸捲,抽了一口,問道。
“來取一些檔案資料。”曹宇說道。
“規矩曹組長懂的,有批條沒?”韋晨輝微笑說道。
“規矩自然懂。”曹宇彈了彈菸灰,笑道,“不過,我不是要機密資料,是要查閱一些尋常卷宗。”
“噢?”韋晨輝看著曹宇,“什麼尋常卷宗?”
“法租界這些年一些關於紅黨的案子的卷宗。”曹宇說道。
“那這可多了去了。”韋晨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