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訊研究室。
野原拳兒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材料檔案,他點燃了一支菸卷,細細看。
然後,野原拳兒忽而笑了。
然後又發呆。
「室長。」油谷看到野原拳兒在發呆,不禁問道,「是不是看出來什麼了?」
野原拳兒搖搖頭。
油谷更加不解了,既然沒有看出來什麼,為何室長一會高興,一會又思考的樣子。
「很囂張啊。」野原拳兒說道。
「什麼?」
「根據我們對此前我們的老朋友的分析,整個發報時間長達十五分鐘。」野原拳兒說道,「而且根據我們對指法的偵聽,對方的指法非常穩定,速度也穩定,非常沉穩。」
「這是從容不迫啊。」他嘆息一聲,然後又笑道,「囂張啊,非常囂張。」
「室長,你不生氣?」油谷不禁問道。
「為什麼要生氣?」野原拳兒反問道,「對方肆無忌憚的發報,這對我們來說,反而是好事,無論是對方的警惕性下降了,還是因為電報很緊急,迫使他們不得不冒著可能暴露的風險長時間發報,這都是好事。」
說著,野原拳兒扭頭問道,「中條,研究了那麼久,具體的位置可以確定了嗎?」
……
一個正拿著三角尺具在地圖上作業的電訊特工立刻放下工具,說道,「可以確定是我們的老對手,位置在法租界中央區。」
「我知道是中央區,可以進一步縮小範圍嗎?」野原拳兒問道。
「繼續縮小範圍的話……」中條正太郎略有些猶豫,「我個人傾向於在這個範圍內。」
說著,他用圓規在地圖上畫了個圈。
野原拳兒走近去看,就看到中條正太郎畫了個圓圈,是以金神父路為中心,半徑約莫三公里。
「你的意思是,金神父路最有可能?」野原拳兒問道。
「不。」中條正太郎搖搖頭,「室長,屬下只能說,這個圓圈內的任何位置,都是同樣可疑的。」
不過,想了想,中條正太郎又補充了一句,「至於金神父路,其疑點也許比其他地點要略微多一些。」
野原拳兒看了中條正太郎一眼,他是瞭解自己這個手下的,這是一個與他一般非常懂技術的傢伙,確切的說,中條正太郎對電訊技術的精通,比他這個室長還要強一些的,尤其是對於電訊訊號偵測技術來說。
而且,中條正太郎是一個非常謹慎、認真的傢伙,中條正太郎用不確定的語氣說"也許"、"略微",看似對這個判斷信心不足,但是,這些話能夠從素來謹慎的中條正太郎的嘴巴里說出來,已經足以說明中條正太郎實際上是對金神父路的懷疑度較強的。
「中條。」野原拳兒說道。
「哈依。」
……
「與你這樣的傢伙溝通,果然是最令人心情愉快的啊。」野原拳兒感慨說道,「不像是課長,對技術一竅不通,還喜歡問東問西。」
他搖搖頭,嘆息一聲,「當然了,這也不能怪課長,他希望瞭解和學習新技術的想法是好的,只是,他太笨了,怎麼都學不會。」
說著,野原拳兒很是"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
中條正太郎張了張嘴巴。
「怎麼了?」野原拳兒問道。
「
室長。」中條正太郎說道,「剛才課長就在門口。」
「現在呢?」野原拳兒扭頭去看,卻是並未看到三本次郎的身影。
「走了。」中條正太郎說道。
「那沒事了。」野原拳兒說道,他拿著資料走開,不過,他很快停下腳步,皺眉思考。
仔細想了想自己方才說的話,野原拳兒鬆了一口氣,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話,並無故意抹黑長官,所以也就不算是背後說人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