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中央巡捕房的副總巡長!」程千帆彈了彈菸灰,目光毫不畏懼的與金克木對視,「金叔,金總,這個理由充分嗎?」
說著,他起身,拎起暖水瓶給金克木的茶杯續水,微笑著說道,「金叔,有人要害你侄子我啊,還有你這更膽大包天,更惡劣的事情嗎?」
……
金克木盯著程千帆看,忽而笑著搖搖頭,他拿起茶杯,呷了一口,「總歸是你有道理,事情是你弄出來的,你自己親自向費格遜閣下打電話彙報。」
「侄兒明白。」
「真的是張笑林的人乾的?」金克木淡淡問道。
「抓到活口了,是張笑林的人,正在審訊。」程千帆說道,他露出踟躕之色,最終還是說道,「抓到一個日本人,說不好還有日本人摻和其中。」
金克木臉
色微變,「日本人?」
他看著程千帆,「你不是和日本人關係不錯麼?」
「侄兒與人為善,和所有人關係都不錯。」程千帆笑了笑,「可這也擋不住想殺我的人那麼多啊。」
「那個日本人呢?」金克木問道。
「斃了。」程千帆正色說道,「他罵我,我氣不過,開槍斃了。」
金克木明顯錯愕,他盯著程千帆看,須臾,點點頭,「斃了好,斃了好啊。」
……
嘩啦。
「嚀只小癟三!」
「氣死我了!」
張笑林氣壞了,他揮舞著文明棍,將目光所及之處的花瓶、碗碟砸了個稀巴爛。
就連那個新換的義大利進口的大魚缸,也被張笑林一棍子敲爛,魚缸裡的水傾斜而下,他最喜愛的龍魚在地板上拼命的蹦躂著。
張笑林面色陰狠,兩步上前,直接一腳將龍魚踢飛出去。
可憐的龍魚落地,在地板上吐著泡沫,眼見得活不了了。
他剛剛接到手下的彙報,他在中央區的一個賭檔,兩個煙館被巡捕房查封了,手下和顧客也都被巡捕抓走了。
不僅僅如此,霞飛區以及麥蘭區那邊的場子也被巡捕房上門搜查,攪的一片狼藉。
此外,貝當區以及福熙區和東區那邊,巡捕房的電話也到了,先是道歉,然後說治安檢查,免不得要驚擾他的場子。
張笑林氣壞了,質問對方要做什麼,對方陪笑著說例行檢查,不過,在他的逼問下,貝當區的總巡長還是小心翼翼說了句"張會長既然要做,怎虎頭蛇尾"?
他這才知道,是程千帆藉口說他被自己這邊派人暗殺,現在在報復。
「欺人太甚!」張笑林坐在沙發上,雙手按在文明棍上,猶自氣的氣喘吁吁。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雖然早就恨不得弄死程千帆,但是,有日本人再三警告,他確實是沒有安排人動手。
在張笑林看來,這是程千帆欺人太甚,是故意找藉口搞事情。
「老爺。」隋二椋看到張笑林發洩完畢,這才走上來小心翼翼說道,「剛得到的訊息,程千帆確實是在麥蘭區捱了炸彈襲擊。」
「死了沒?」張笑林先是錯愕,然後驚喜問道。
「沒有。」隋二椋搖搖頭,「炸彈安在汽車底盤的,爆炸的時候程千帆不在車上。」
「嚀只癟三命大!」張笑林遺憾不已,氣呼呼說道,「知道是什麼人乾的麼?」
然後,他就看到管家沉默了。
張笑林面色一沉,「說。」
「炸彈安放在一個叫費賢達的糧商的車子上,費賢達的車子停在了程千帆的車子邊上。」隋二椋說道,「炸彈爆炸的時候,程千帆正在聚財樓吃飯,他的車子被炸燬了,傷了一個手下。」
「費賢達?」張笑林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