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窪田廣實罵道,「按照你所說,因為突然的爆炸造成了現場的混亂,這種情況下,目標得以趁亂逃走,這雖然也說明了你是一個笨蛋,但是——」
「這反而更加說明了我們的敵人很狡猾,他們準備很充分。」窪田廣實氣不過,又抽了石坂亮太郎一耳光,「所以,目標逃走雖然令人憤怒,這卻又並非不可饒恕的罪過。」
……
「現在,你知道自己錯哪裡了嗎?」窪田廣實冷冷的問石坂亮太郎。
「屬下被程千帆的人逼迫撤離。」石坂亮太郎此時哪裡還會不明白科長因何憤怒,他面色難堪,咬著牙說道,「屬下丟了大日本帝國蝗軍的臉。」
「堂堂大日本帝國蝗軍,竟然被巡捕恐嚇威脅,放棄帶走重要人犯嚇得倉皇逃離法租界。」窪田廣實看向石坂亮太郎氣的牙癢癢,「你知道明天上海灘的報紙會怎麼報道這件事嗎?」
說著,窪田廣實掄起巴掌就抽下去,他是越想越氣。
石坂亮太郎這次沒有乖乖捱揍,下意識的一扭頭躲開了窪田廣實的巴掌。
竟然還敢躲?
窪田廣實氣壞了。
「科長。」石坂亮太郎趕緊求饒,他苦笑著捂著臉,「再打下去,姐姐看到會心疼,會生氣的。」
窪田廣實狠狠地瞪了石坂亮太郎一眼,石坂亮太郎的姐姐正是他的妻子。
「科長,我會下令盯著報館的,任何汙衊帝國、汙衊蝗軍的人,都將受到帝國的嚴懲。」石坂亮太郎說道。
「你不懂。」窪田廣實瞪了石坂亮太郎一眼,這件事已經不僅僅是高壓封鎖輿論可以補救的了。
最重要的是,此事的惡劣影響,這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或者說給外界傳遞一種訊號:
法租界當局對帝國的態度趨於強硬,這會給那些依託法租界對帝國採取敵對行動的反抗分子以希望和動力。
此外,就連程千帆這個素來和帝國親近的傢伙,都對帝國態度強硬,甚至險些製造一場小規模戰鬥衝突,這在一部分眼中也將被視為某種強硬態度的訊號:
程千帆這種"親日派"的強硬態度,會被有心人故意放大瞭解讀。
……
嗯?
窪田廣實忽而皺眉,這不對勁,程千帆和帝國方面一直都很親近,根據他所掌握的情況,這位"小程總"和特高課的荒木播磨關係不錯,和憲兵司令部這邊的川田篤人少佐也是好友。
甚至於,程千帆還經常出入今村公館。
這傢伙並且還是汪填海政權的楚銘宇的晚輩,據說頗受楚銘宇欣賞和器重。
這樣的一個程千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不應該這般態度的。
這不合理。
不過,略一思索,窪田廣實又覺得頗為合理了。
程千帆這個人,極為惜命。
驟然遭遇炸彈襲擊,險些喪命,這必將徹底激怒程千帆。
這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他看著石坂亮太郎,思索著問道,「程千帆遭遇了炸彈襲擊,這件事你怎麼看?」
「程千帆一口咬定是張笑林安排費賢達做事,意圖用炸彈炸死他。」石坂亮太郎說道,「從程千帆憤怒的樣子來看,他很確信是張笑林安排人對他下手。」
「你那邊抓捕軍統重要目標。」窪田廣實淡淡說道,「程千帆那邊就遭遇了炸彈襲擊。」
他看著石坂亮太郎,「你相信這種巧合嗎?」
……
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