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鮑二民,是為了認人的,除了此人,其他人都不知道那個神秘的肖長官長什麼樣子。
「老師是否多慮了?」程千帆皺眉,露出並不太認可的表情說道。
令宮崎健太郎不理解且有些無法接受的是,今村兵太郎竟然對於紅黨的那份所謂的《關於目前戰備形勢的指示》頗為欣賞,直言紅黨有大才。
「不是我多慮。」今村兵太郎搖搖頭,「從這份檔案中,可以看到紅黨的堅韌,正是這種堅韌,將給帝國帶來困擾和麻煩。」
「堅韌?」程千帆搖搖頭,「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是垂死掙扎還是帝國心腹之患?我們當然希望是前者。」今村兵太郎微笑說道,「就借健太郎吉言了。」
看到自己的學生並不認同自己的這番看法,今村兵太郎卻並未生氣,也沒有再試圖給宮崎健太郎上課以糾正其思想認知。
在他的位置上,他需要更加理智和全面的剖析問題,深入思考,而對於宮崎健太郎這樣的帝國年輕才俊而言,他們熱情似火,他們對帝國充滿信心,這是好事。
「老師,軍統上海區原站長王鉄沐,還有一個叫陳明初的高層,這兩個人向李萃群的特工總部投誠了。」程千帆說道。他今天晚上來今村老師這裡,給老師送酒是正事,順路也是為了彙報此情況。
「王鉄沐?」今村兵太郎略一思索,「是天津箱屍案的那個王鉄沐?」
「正是此人。」程千帆表情認真說道,「天津箱屍案後,常凱申下令將此人逮捕下獄,華北事變後,據說是戴春風向常凱申求情,將王鉄沐釋放並且很快委以重用。」
「這個人向帝國投誠,這是將軍統上海區一網打盡的好機會。」今村兵太郎思忖說道。
「這可是一塊大蛋糕,調查所這邊是不是……」程千帆問道。
「唔,你能夠時刻想著自己的本職工作,我很欣慰。」今村兵太郎微微頷首,「這件事我會吩咐人員接洽參與的。」
王鉄沐投靠七十六號的一個小時內,特別調查所暨巖井公館就收到了訊息,是李萃群親自致電與他的,詢問總領事館方面可否派員幫助七十六號進入法租界行抓捕之權利。
宮崎健太郎並不知道他這邊已經知曉該件事,能給第一時間來彙報,可見其忠心。
若是宮崎健太郎沒來彙報此事,今村兵太郎則難免失望:倘若宮崎健太郎不知道此件事,則說明自己這個學生最近不務正業,或者是三本次郎的心中,在特高課的地位和重要性下降。
倘若宮崎健太郎知道此事,卻並未來彙報,這就不僅僅是失望了。
所以,宮崎健太郎連夜來彙報的是一個並無什麼價值的情報,但是,今村兵太郎非常欣賞,且欣慰於宮崎健太郎的態度。程千帆又聆聽了今村兵太郎十餘分鐘的教誨,看到老師略顯疲態,便告辭離去。
來到樓下客廳,程千帆同今村小五郎又聊了一會,就在他告辭離開的時候,今村小五郎忽而問道,「健太郎,你可知道你被人跟蹤了?」
程千帆一臉莫名,然後是憤怒之色湧上臉龐,「小五郎叔叔是說,我被人跟蹤了?有人跟蹤我?」
「好了,盼盼,別哭了。」姚甄選將手帕遞給龐盼盼。看完這個《少奶奶家的扇子》的電影后,龐盼盼為電影情節所打動,淚眼婆娑的,姚甄選哄了好一會了。
「愛情是最難儲存的東西。」龐盼盼說道。
「什麼?」姚甄選沒聽清。
「愛情是最難儲存的東西。」龐盼盼說道,「這部電影給我最大的感受就是這個,愛情易老,易失。」
「那是因為她們沒有在正確的時間碰到最正確的意中人。」
姚甄選微笑說道,「我們之間不會存在這種問題的,我喜你,你亦愛我,這才是愛情該有的樣子啊。」
「愛情該有的樣子。」龐盼盼呢喃這句話,一時之間有些痴了。
姚甄選看得食指大動。
「報告長官。」鮑二民指著在電車站臺後面的一根電線杆旁邊甜膩在一起的那對男女說道,「那個男的就是肖長官。」董正國先是大喜,然後又遲疑了,他看了一眼遠端那對甜甜蜜蜜的男女,竟是有些不敢相信:
這就是肖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