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為那小子誇功。」戴春風瞪了齊伍一眼,說道。
說著,他露出沉思之色,「對於陳功書告狀之事,現在你怎麼看?」
齊伍並未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想了想才說道,「陳功書判斷陳明初是真心反正,我並不在上海前線,對此並無發言權,還是選擇相信一線工作的同志。」
不過,旋即齊伍的表情愈發凝重,「只是,有一點我有一些擔心和懷疑。」
「說說看。」戴春風用右手食指勾住了茶杯的繫繩,淡淡說道。
「陳明初貪生怕死,據說根本未經用刑便投降當了漢女幹,隨後更是出賣了上海區以及南京方面很多人,以茲取悅日本人。」齊伍表情嚴肅說道,「當然,前事不提,只說現在,即便是陳明初真心悔過,真心反正——」
他看著戴春風,「我的意思是,即便是我能夠相信陳明初是真心反正的,但是,我不認為這人有那個膽量去謀刺汪填海。」
說完,齊伍便閉嘴了。
戴春風就那麼的一下又一下的提拉著茶杯杯蓋的繫繩,房間裡發出杯蓋和茶杯杯沿碰撞的細細聲響。
他明白齊伍這話的意思,陳功書的那個計劃最重要的環節,或者說陳明初最大的作用就是‘刺汪"!
但是,齊伍不認為陳明初有那個膽量做這件事。
基於此,即便是陳明初是真心反正的,此人的作用也將極大的弱化。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陳明初確實是幡然醒悟了,確實是被程千帆的上海特情處誤殺了,那也就——
死了就死了,只能說這廝命不好,如此而已!
嚴格說起來,陳明初叛黨叛國,出賣了那麼多弟兄,(只要是沒有了價值)這種人就是死有餘辜的。
「王鉄沐也受此事牽連,身陷囹圄。」戴春風說道。
「王鉄沐或有反正之意。」齊伍思忖說道,「亦或者只是猶豫不定,實則並無幡然之意。」
「局座,上海特情組是真的在殺身報國啊!」他說道。
他的意思很明確且直接:王鉄沐是否會反正,那都是未知之數,以未知之數來衡量前線弟兄浴血奮戰,就沒有這樣的說法。
戴春風知道,齊伍這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
正如陳明初那般,王鉄沐這等曾經貪生怕死投敵之輩,果真會有那份膽量去謀刺汪填海?
「擬電。」戴春風沉吟片刻,對齊伍說道,「去電陳功書,就說——」
「就說,上海特情處乃奉命鋤女幹,且並不知曉你部與陳明初接觸之事,不知者不怪。」
「是。」齊伍點點頭。
也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再度被敲響。
齊伍從毛瞬的手中接過密電文,只是看了一眼暗記,神情微動,他揮了揮手示意毛瞬出去後,轉頭看向戴春風,「‘青鳥"急電。」
戴春風頗為驚訝,他看了一眼手中剛剛收到的電報,然後心中難免擔憂,這又來了一封電報,這是出事了?
齊伍很快將電報譯出。
電報不長,只是緊急上報了一件事:
王鉄沐為自證清白,言說手中還掌握了一份軍統機密,要向日本人告舉。
「厚顏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