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從醫院回來後的沒兩天,蘇晨德忽然找到他,令他派人跟蹤曹宇。
長官有令,董正國自然遵從,只是他心中的疑慮卻是始終縈繞。
不過,蘇晨德不說,他也便不會去詢問。
“不好奇?”蘇晨德忽而問道。
“蘇長官是懷疑曹組長有問題?”蘇晨德主動提及,董正國便問道。
“不知道。”蘇晨德說道。
董正國露出驚訝之色,‘不知道’這個回答,本身就說明了蘇長官對曹宇有懷疑了。
倘若蘇晨德認為曹宇沒有問題,自然就是‘沒問題’,‘不知道’就是可能有問題,可能沒問題,這是需要調查以茲甄別的。
“繼續盯著。”蘇晨德淡淡說道。
“明白。”
……
董正國離開後,蘇晨德開了一瓶紅酒,自斟自飲,陷入思索之中。
曹宇是不是有問題,他確實是不知道。
或許是有問題,或許是沒問題。
需要調查才知道這個人是否是清白的。
不過,有一個人是有問題的,他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了。
那便是那個他在醫院注意到的那個垃圾工人。
那個垃圾工人,本身並未引起他的懷疑,當時此人的舉止做派,確實是垃圾工人該有的樣子,便是那個人捏起地上的餅渣渣吃的樣子,也活脫脫一個珍惜吃食的窮鬼垃圾工人的樣子。
對這個垃圾工人的懷疑,是從醫院回來後的第二天才產生的。
曹宇出院,特工總部總務科這邊要為曹宇報銷醫療費、住院費用。
蘇晨德在總務科與總務科副科長閆啟成吃茶聊天,有工作人員將報銷單拿來請閆啟成簽字,閆啟成看了一眼後,嘖了一聲,打趣說‘這齊民醫院倒端地是實惠’。
從閆啟成的口中,蘇晨德得知,這齊民醫院的醫療費和住院費比其他一些醫院普遍要低一些,這也是特工總部現在選擇將受傷的手下以及需要救治的犯人送去齊民醫院的原因。
而閆啟成隨口說了一件事:
齊民醫院慣會做樣子,醫院甚至為臨工提供免費的蛋花湯喝。
當然,閆啟成鄙薄說,這蛋花湯也是做樣子的,一大桶湯水也許就只打兩個雞蛋,可以說幾乎就是清湯寡水的。
齊民醫院是不是沽名釣譽做樣子,蘇晨德不想理會,但是,閆啟成說的這件事卻是引起了蘇晨德的興趣。
即便是沒有什麼蛋花的清湯寡水,但是,即便是這樣的寡水蛋花湯,那也是放了鹽巴,甚至可能還是冒著熱氣的。
在這寒冷的冬天,對於那些苦哈哈的臨工來說,若是能在啃餅子的時候喝上這麼幾口熱湯,這簡直是美上天了。
蘇晨德是紅黨出身,組織過工人運動,接觸過貧苦人,他也算是瞭解貧苦人的不容易的。
這熱乎乎的蛋花湯,對於一位垃圾臨工來說,其誘惑力是根本無法拒絕的。
那個垃圾工人就那麼的坐在路邊旮旯角乾巴巴的啃餅子,竟然沒有去搶著喝幾口熱乎乎的蛋花湯,這是不合理!
而考慮到那個垃圾工人連掉落在地上的餅渣,都捏起來混合著塵土吃下肚子了,這種人會不去搶免費的熱湯?
這根本不可能!
隨後,蘇晨德便派人去齊民醫院調查‘蛋花湯’之事。
調查結果反饋回來了,齊民醫院確實是有免費的蛋花湯喝,也確實是清湯寡水,不過,有一點卻是做得不錯:
捨得多放幾粒鹽巴,並且湯水還算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