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家有口,有老孃、婆娘、孩子,所能有的也就僅存這一些敬意罷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讓這些人舒服點,少受點罪。
到了家門口了,看了一眼家中的燈光,匡富林心中一暖,他已經可以想象的到妻子一邊織毛衣,一邊在家中焦急等候他的樣子了。
推著洋車子到門口,然後將洋車子抬上了臺階,匡富林敲響了自家門。
“小菊,是我,開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
匡富林低頭將洋車子提進來,沒顧得上抬頭看,就聽得身後的房門吱呀一聲關上,隨之響起的是關門上門閂的聲音。
“學文和小蓮睡了麼?”匡富林將洋車子車腿撇開,小心的放穩,隨口問道。
“匡醫生且放心,令郎和令嬡現在很好。”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
匡富林大驚,抬頭看,這才看到正在被槍口指著的老孃和家裡婆,這個人戴著一個沙和尚的面具。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戴著牛魔王面具的人正坐在椅子上看過來,這人身前的座子上放了一把短槍,而這人的身後還有兩個人,這兩人手中的短槍槍口正指著他。
匡富林下意識的摸向自己手中的公文包。
“別動。”那個沙啞的聲音又說道,“對別動,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別動。”
隨著這‘牛魔王’歪了歪腦袋,有人走過來從戰戰兢兢不敢動的匡富林的手中一把搶走了公文包,然後遞給了程千帆。
程千帆開啟公文包,取出了一把用毛巾包裹的手術刀,刀口極為鋒利且尖銳。
他搖搖頭,嘖嘖出聲,“醫生嘛,手術刀是用來救人的,可不是被漢奸拿來殺我軍統好漢子的。”
“你們是軍統的人?”匡富林臉色大變,立刻問道,同時掙扎起來。
“如假包換。”程千帆淡淡說道,他看了匡富林一眼,“匡醫生莫激動,冷靜,冷靜,這對大家都好。”
“富林,他們抓走了學文和阿蓮。”紀小菊在一旁趕緊提醒自己丈夫,切不可輕舉妄動。
而聽得自己的女兒和兒子被這夥人抓走了,匡富林不安起來,他驚恐的看向說話的‘牛魔王’。
“冷靜。”程千帆淡淡說道,“拿手術刀的人,更需要冷靜,不是麼?”
匡富林下意識的又掙扎了一下,然後終於安靜下來了,“諸位需要我做些什麼?”
“噢?”程千帆笑了,點點頭,“看來匡醫生是個聰明人。”
他拿起桌面上的短槍,示意匡富林去椅子上坐下,然後繼續說道,“聰明人好啊,只要不因聰明自誤就很好。”
……
淺草旅館。
菊部寬夫還在研究手頭的卷宗。
他面前的菸灰缸裡已經滿是菸蒂。
深深的吸了一口菸捲,菊部寬夫將菸蒂惡狠狠的摁在菸灰缸內。
愈是研究這些內藤小翼留給他的卷宗,他愈是傾向於認為宮崎健太郎是有問題的。
只是,這只是一種感覺,一種猜測,他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能夠指向宮崎健太郎有問題。
用力揉了揉太陽穴,菊部寬夫身體倚靠在椅背上。
他敲了敲桌面。
立刻有手下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