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一下,“自阮至淵叛變之事起,上海多波折。”
說到這裡,他莫名想起了上海特情組,想起來自己的愛將程千帆,這凡事就怕比較啊,相比較令他焦頭爛額的上海區,上海特情組簡直不要太省心。
“局座的意思是,上海區命運多舛,是因為敵人對我們太熟悉了?”齊伍恍然大悟,問道。
“唔。”戴春風點點頭,冷哼一聲,“恐怕鄭利君、程續源他們的情報資料,已經是厚厚一摞擺在日本人的辦公桌上了。”
自從得知上海區又出事了,戴春風就在反思,反思為何同樣在上海,上海特情組一直沒有出問題,反而屢立功勳,而上海區那邊則是三天兩頭出問題。
最終,戴春風得出的結論是,肖勉和上海特情組隱藏極深,敵人對他們不瞭解,自然無從下手。
而上海區則不然,前有上海站助理阮至淵叛變,後有上海站行動隊一組組長陸飛叛變,現在更有上海站原書記、人事科科長陳明初、原上海站站長王鉄沐叛變,敵人對上海區簡直不要太熟悉了。
恐怕鄭利君一頓飯吃幾個肉饅頭,日本人那邊都有記錄在案。
如此情況下,上海區豈能不出事?
故而,戴春風動了調整上海區高層人事的念頭。
……
“訓練班那邊課程進度如何了?”戴春風問道。
齊伍心中一動。
戴春風口中的訓練班,是中央訓練團黨政訓練班第三期。
局座忽然提及訓練班,而且是在提及上海區人事安排的微妙時刻,看來是局座所屬意的人選就在訓練班學員中。
齊伍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幾個人名,這幾人都是這一期黨政訓練班的翹楚‘學員’。
說是學員,實則都是軍統各站諸侯級別的高階幹部。
最終,齊伍鎖定了一個名字:
陳功書,陳子明。
“訓練班將於近日結業。”齊伍說道,“局座,您是不知道,陳子明他們幾個人早就鬧著要回前線殺敵了。”
聽到齊伍提及陳功書,戴春風露出一抹笑容。
他確實是屬意陳功書,不過,上海區出事的訊息在軍統內部高層已經不是秘密了,有些心思活絡的已經想到上海區可能要進行人事調整,自認夠資格執掌此唯二之甲等大區的人已經在摩拳擦掌,甚至暗下里找到他彙報思想工作了。
他確實是可以一言堂,自然也沒人敢不聽從命令。
只是,此不利於精誠團結。
人情如網,便如戴春風在軍統內部如此強勢,也覺得蹉跎難免。
故而,他需要有人將他屬意的人名喊出來,他這邊也可順水推舟。
……
“陳功書履歷。”戴春風沉聲說道。
“陳功書,前清光緒三十三年生人。”
“生於河北寧河,從小隨兄嫂在北平生活。”
“民國十四年,陳功書離開北平,來到廣東報考黃埔,不過,陳子明舟車勞頓,沒有能夠順利過考入學四期,最終入了五期步兵科。”
戴春風頻頻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