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儘快營救。”盛叔玉說道。
“最好是透過外交渠道。”程千帆沉吟說道。
此前,上海站站長鄭衛龍被捕,日本人也是一直謀求引渡,國府方面是透過外交渠道同法租界當局取得聯絡,先是謀求法租界當局頂住日本人的引渡壓力,最終花費不菲的代價促使法租界當局以將鄭衛龍驅逐出境的方式釋放。
“可有良策?”盛叔玉眼中一亮。
“皮特。”程千帆說道,“政治處的皮特,這個人對日本人素來沒有好感,事實上車璐旺能夠一直沒有被引渡,也是皮特在強硬拒絕日本人。”
說著,他皺眉思考,“要快,最好是安排人直接和皮特接觸,不必拐彎抹角,直接言說利害,請他幫忙救人。”
他想了想,“此人對於我國抵抗日本侵略之艱苦卓絕,是報以同情心的。”
盛叔玉大喜,點點頭。
他是知道皮特的,更知道皮特是程千帆的生意夥伴,不過,盛叔玉沒有問為何程千帆此前沒有行此法營救車璐旺。
無他,營救車璐旺並非程千帆的工作。
車璐旺被抓,想必那麼多人盯著,任何試圖接觸、營救車璐旺的人都會被人用放大鏡反覆甄別。
程千帆的身份隱秘且關鍵,戴春風寧願不營救車璐旺,也不會讓程千帆冒險行事。
現在則不然,程千帆出了個主意,盛叔玉安排去做,所有人手都同程千帆以及其上海特情組無關,不會牽連到程千帆的身上:
時隔這麼久了,重慶方面才想到找皮特營救車璐旺,應該是近期才得到高人指點。這個高人怎麼看都和程千帆差了十萬八千里。
對於盛叔玉而言,他來上海了,不管最後是否由他負責營救車璐旺,於公於私,必須要關心一下車璐旺的情況。
……
“老闆對王鉄沐、陳明初二人可謂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盛叔玉說道,“對於制裁此二人的行動,老弟可有方略?”盛叔玉問道。
“沒有。”程千帆很乾脆的搖頭。
他看著盛叔玉,表情真誠且認真,“實不相瞞,局座下令制裁王、陳二人,以當下形勢來看,想要完成此任務,極為困難。”
“那為何老弟不向重慶表明困難?”盛叔玉彈了彈菸灰,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想必老闆能夠體諒前線將士的辛苦。”
程千帆輕笑一聲,搖搖頭,目光轉而更加堅定,“困難是巨大的,然則,局座有令,我等自當不惜一切代價,以不畏犧牲之精神,竭力完成任務。”
他看著盛叔玉,“唯此,別無他想。”
說完,他點燃手中一直把玩的菸捲,輕輕吸了一口,鼻腔撥出一道煙氣。
盛叔玉就那麼看著程千帆,看那煙氣背後的面容,他忽而笑了,“老弟對局座,對黨國之忠誠、無畏之心,我當面呈局座。”
說著,他擠擠眼,“對了,欠你那筆錢。”
“什麼錢?”程千帆瞪大了眼睛,說著,他恍然,露出尷尬之色,從身上摸出一張紙,放在桌面上,推到了盛叔玉的面前,“看我這記性,非是老弟我賴賬,忙的忘了,欠盛兄的那筆錢……”
說著,他揶揄說道,“不多的幾個錢,盛兄總是念叨,實在是小家子氣。”
盛叔玉拿起那張紙,此乃花旗銀行的本票,看到鈔票數額,他的面上露出笑容,指了指程千帆,“沒得辦法,家裡人口多,都指著這點薪水過活,愚兄賺錢不易,你小子想要賴賬,這可不行。”
程千帆指了指盛叔玉,搖搖頭。
兩人會心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
叮鈴鈴。
會議室電話鈴聲響起。
蘇晨德接了電話,看向陸飛,“陸組長,找你的。”
陸飛上前接了電話,“當真?好,盯死了!”
須臾,他掛掉電話,目露得意之色,“蘇科長,揪住盛叔玉的尾巴了!”
PS:求訂閱,求打賞,求月票,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