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的說,是從側面調查這個人的背景資料,並不需要正面接觸、跟蹤這個人。
但是,很快,喬春桃的情報組便發現,有另外一夥人在暗中跟蹤孫志傑。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特務處上海站方面接到了總部發函協助調查孫志傑的命令後,他們沒有遵從總部的命令從側面調查此人,而是直接上手。
這是要搶功勞。
……
喬春桃將此事彙報於程千帆,建議組長立刻向武漢方面去電,制止上海站的妄自行動。
程千帆卻選擇了靜觀其變。
然後便有了昨日上海站行動大隊盧興戈行動組對孫志傑動手,而程千帆帶著喬春桃在一旁暗中觀戰之事。
“你昨日問我為何不阻止。”程千帆對喬春桃說道,“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上海站竟然如此不守規矩。”
他冷笑一聲,說道,“孫志傑已經進入到上海站的視線,即便是我請處座阻止,以上海站的行事,即便是明面上聽從命令,私下裡也不會收手,後果已經無法挽回。”
“最重要的是,這會給我們同樣在盯著孫志傑的弟兄們帶來極大的安全隱患。”程千帆表情沉重說道。
喬春桃立刻明白組長的意思了,他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手下若是被上海站的那幫人發現,這決然是重大的安全隱患。
“屬下只是無法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著急對孫志傑動手。”喬春桃說道。
“我們查了那麼久,都查不到什麼,他們自然也查不到,不動手做什麼?”程千帆冷嘲熱諷說道。
喬春桃看了組長一眼,儘管程千帆是嘲諷的口吻,但是,他卻敏銳的覺察到組長的語氣中的異常。
似乎——組長對於上海站的擅自行動、搶功之舉並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生氣。
“組長,你是不是早就判斷上海站會搶功勞,故而……”喬春桃直接問道。
“荒唐。”程千帆瞪了喬春桃一眼,怒斥,“這種影響團結的話不要再說。”
“是。”喬春桃點點頭,“屬下明白了。”
……
“我們一直查不到孫志傑的相關情況。”程千帆點燃一支香菸,又瞪了喬春桃一眼,說道,“那麼,上海站方面審訊孫志傑所得到的這種看似非常荒謬的口供,卻又反而可以解釋這一切了。”
騙財騙色的騙子,並無任何其他背景,就是一個小人物,這種人大上海太多了,鬼知道那個旮旯角冒出來的,或者是外地悄悄來上海灘討生活的。
若是上海灘本地的小癟三,倒是好查,若是外地來滬的,根本查無可查。
正因為如此,上海特情組對孫志傑查了一通,這傢伙卻如同石頭裡蹦出來的,什麼都查不到。
特情組高層判斷此人極可能是日特中極為隱蔽、級別較高的人員,這符合這種查不到什麼資訊的特徵。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就是一個毫無背景、討江湖的小人物。
“阿元說他的長官不信。”喬春桃說,“那邊說,孫志傑上面不漂亮,下面不雄偉,本錢不足。”
“媽拉個巴子的。”程千帆笑樂了,巡捕房文書辦新來了一個東北姑娘,十分潑辣,小程總和姑娘接觸多了,難免受影響。
“桃子,對於那個阿元,你評價一下。”他問喬春桃。
“拋開對其行為本身善惡的評價。”喬春桃思忖說道,“這個人頗有能力,也很謹慎。”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這種人,能活的長。”
“勿簡單啊。”程千帆彈了彈菸灰,微笑說道,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投射進來,籠在他的身上,他的鼻腔撥出一道煙氣,在陽光和煙氣的雙重作用下,他的身影也有些模糊不清。
……
陶家巷。
房東太太和女兒陶翠芬愁眉苦臉的呆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