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張目星不確定的說道,他想了想,「可能局座覺得面子上過不去?」
一月初的時候,杭州偽市長何瘴以「市長」名義釋出對杭州市民橫徵暴斂的「一號通令」,
也終於招來了殺神。
國黨中統鋤女幹行動組成員經過周密謀畫,於一月下旬將何瘴擊斃於其家中。
是的,除掉何瘴的不是軍統,是中統,這也是薛應甄前段時間春風得意、拿得出手的成績。
此前薛應甄見到戴春風的時候,還挖苦戴春風說,‘何瘴你們軍統殺不掉,我們現在已除掉了,何其忱這種小蝦米,要不要我中統也幫你們清理門戶。
這件事本是薛應甄挖苦戴春風之言,屬於隱秘,但是,耐不住正好聽到兩人說話的王之鶴當作笑話講,竟爾傳開了。
「不過,我的感覺是齊伍似乎對於何其忱當年的一樁秘事更感興趣。」張目星吃了一枚甘草梅子,眼神閃爍。
「什麼事?」
「齊伍問我,民國二十五年的時候,何其忱曾經派人跟蹤中統的鄭三元,後來還曾經特別調查過一名受到鄭三元接待的男子。」張目星說道,「齊伍問我知不知道何其忱當時秘密調查的這個人的身份。」
「你知道?」候念恩疑惑問道,「我怎麼不記得這件事。」
「那個時候你還沒調來杭州呢。」張目星說道,「不過,別說你了,這件事我都不知道,何其忱這個人啊做事小心,猜忌心重。」
「我倒是想著能知道這件事的,可惜了。」說著,他看了妻子一眼,「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說這位齊主任是大菩薩了吧。」
候念恩瞪了丈夫一眼,「不知道才好呢,這種事攪和進去沒好事,萬一派我們回杭州怎辦?」
張目星聞言,露出驚慌之色,連連點頭,「還是念恩你考慮周到。」
……
馬思南路二十一號,修肱梁的家中,不時地傳出歡聲笑語。
「味道還可以。」師母何雪琳吐出帶魚魚骨,拿了手帕擦拭了嘴角,微笑說道,「不過,還是不如若蘭那天做的好吃。」
「是咯,是咯。」修雨曼在一旁吃味說道,「現在媽咪眼中只有弟妹,哪裡還有我這個女兒啊。」
「你知道就好。」何雪琳白了女兒一眼,給小寶以及白若蘭夾了菜,這才拍了拍手,起身說道,「我去看看小芝麻。」
修雨曼朝著弟妹白若蘭無奈的攤了攤手,白若蘭抿嘴一笑,「雨曼姐,你抓緊找個如意郎君,師母保準高興。」
修雨曼便上去撓白若蘭的癢癢,示意她趕緊閉嘴。
二樓的書房裡,程千帆手中把玩著一枚在修肱燊書桌上發現的西洋古金幣,站在修肱梁身後看他寫字。
「一葉漁船兩小童,收篙停棹坐船中。怪生無雨都張傘,不是遮頭是
使風。」程千帆輕聲讀出修肱燊剛剛寫就的書帖,讚歎說,「鐵筆銀鉤,字字入節,老師的字更精進了。」
說著,他笑著說道,「老師這是等著要抱外孫呢,我一會下樓見了雨曼姐定要問問姐夫何在。
「她能安安生生的找一份安穩的工作,我就謝天謝地了。」修肱燊苦笑一聲說道,顯然他對於修雨曼的記者工作不甚支援。
程千帆笑了笑,他的表情也變得認真且沉靜。
須臾,程千帆給桌子上的茶杯添了水,輕聲說道,「老師怎會突有閒雲野鶴之思?」
「世事駁雜,若不能避開,總歸煩惱。」修肱燊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