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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特高課,程千帆示意浩子開車到江邊。
他下車抽菸。
眼睛看著不遠處的滔滔江水,心中則是思緒萬千。
他此行的兩個目的都已經達到:其一,表現出自己恨不得汪康年現在就死,甚至流露出自己原意親自來處決汪康年的意圖。
其二:慣例以誠意待課長。
如此雙管齊下,方可進一步排除三本次郎對他的懷疑。
是的,程千帆的內心非常清醒,無論是他同今村兵太郎的師生關係,還是他同川田篤人的朋友關係,確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他的安全,但是,若要長期安全潛伏下去,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三本次郎對他有懷疑和不信任。
無他,特高課本身便是特務機關!
他是特高課的特工,只要在特高課的眼中他是沒問題的,這邊是最好的、最有力度的清白!
「芝麻,叫爸爸。」
「芝麻,叫爸爸,叫爸爸,爸爸給你買芝麻糖吃。」
午後的陽光披灑在人的身上,令人懶洋洋的。五月初的上海,春已晚,夏未至,氣候是非常宜人的。
‘小程總,這一日‘曠了工,,他在家陪妻兒小妹。
這也令白若蘭非常開心。
聽得丈夫如此逗弄芝麻,白若蘭噗嗤一笑,「哪有當爸爸的這麼調侃兒子乳名的?」
「我家芝麻生來大氣,不會介意的。」程千帆笑著說道。
他看了看樓下,小寶正在喂貓咪。
貓咪似是病了,這幾天一直沒有什麼精神,小寶擔心壞了。
「小寶還生你的氣呢?」白若蘭瞥了一眼小姑子,微笑問。
「小孩子嘛,氣性來的大,去的也快,不妨事。」程千帆打著哈哈說道。
白若蘭看了這對兕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心中想的卻是怎麼想辦法當個和事佬。
小寶此前有一次面對程千帆的時候欲言又止,那是因為小寶在學校裡被幾名同學孤立了。
同學們說小寶有一個非常非常壞的親近日本人的哥哥。
小寶氣壞了,和那些同學大打一架。以一敵三的小寶贏了,卻是心情不好。
在程千帆看來,小寶心情不好的原因在於小寶知道同學們說得是對的!
對此,‘小程總,給出的回應是,他親自送小寶去學校上學,小程總那浩浩蕩蕩的車隊嚇壞了不少學生和家長,其中便包括那幾名同學。
果然,那些說小寶哥哥是‘壞人,的同學都被他們的父母強制閉嘴了,問題解決了,小寶卻並不開心。
程千帆面上帶著笑容,看著小寶在樓上抱著貓咪發呆。
他的內心卻是
酸楚不已。
作為宮崎健太郎,他只能採取這種方式。
因為程千帆‘生前,非常疼愛小寶這個妹妹,故而,宮崎健太郎假扮程千帆之後,可以表現得非常疼愛小寶。
但是,這中間有一個度,或者說是底線,那就是宮崎健太郎是日本人,在涉及到對日態度的時候,他在‘家中,要表現得更加‘放鬆一些,這個放鬆指的是一定程度上下意識的顯露出對日親近不容侵犯。
此種情況下,程千帆只覺得對不起小寶。
樓下,小寶抱著貓咪,小姑娘的內心是煩躁的。
她不容許別人那麼說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