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香君被殺死了,不過,汪康年也沒想到我會對小四下手。”程千帆繼續分析說道。
“我現在懷疑汪康年對待小四非常親近,將小四視為親弟弟一般,也是刻意為之的。”荒木播磨一邊檢查亭子間另外那名被殺的護衛,一邊說道。
“以我的觀察來看,汪康年對待小四的兄弟之情不像是假的。”程千帆皺眉,說道。
“沒說兄弟之情是假的,除了兄弟之情,這兩人還有著紅黨所謂的革命戰友情。”荒木播磨說道,“我的意思是,在汪康年看來,他越是表現出對小四的兄弟情,小四就越安全,換而言之,就是‘蝴蝶花’最安全。”
程千帆驚訝無比的看著荒木播磨,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荒木君,你就是帝國特高課的福爾摩斯啊。”
聽了好友的誇讚,荒木播磨得意不已,不禁笑了,他自然看得出來宮崎君看向他的眼眸是多麼的震驚和敬佩。
……
裡屋一片狼藉。
牆壁上有深深地劃痕,床鋪,櫃子上也有嵌進去的彈片。
這是手榴彈爆炸後的‘廢墟’。
“對方很聰明。”荒木播磨點點頭,“用匕首解決亭子間的兩人,是因為他無法避開那兩個人,對於屋內的陳香君,就簡單直接多了。”
“同時也說明了對方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為了殺死陳香君。”程千帆點點頭,補充說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明白這個細節上的發現意味著什麼。
陳香君本身是有一定價值的,或者是陳香君肚子裡的情報是有價值的,但是,對方根本沒有抓住陳香君然後審訊要口供的意思,目標極為明確,取他命。
什麼人如此痛恨陳香君,非要取他性命?
中統?
不是。
陳香君雖然是以中統之人的身份投靠帝國的,但是,此人在中統內部並沒有太受重用,他的投誠並沒有給中統杭州站造成什麼直接的大傷害。
中統上海特別區即便是要暗殺,排在前列的也將會是以吳山嶽為代表的前黨務調查處上海區的高層,甚至於汪康年的名字也會列在那份暗殺順序前列。
所以,動手之人不會是中統。
也大機率不會是戴春風的軍統。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同時也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陳香君是紅黨特科著名的叛徒,可以說這個人的叛變,直接導致了紅黨特科的最終覆滅。
包括‘竹林’在內的紅黨特科八大行動高手中的六人被捕殺,要說這個世界上最恨陳香君的人是誰,最想要除掉陳香君的人是誰,自然非紅黨方面莫屬。
甚至於,更深入來講,最痛恨陳香君的自然是紅黨中央特科、尤其是其紅黨的漏網之魚,其中尤以‘陳州’和‘魚腸’為最!
‘魚腸’暨瀨戶內川暨劉波那個帝國叛徒早已經逃離上海,那麼,是誰人非要置陳香君於死地,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程千帆露出讚歎、佩服、感慨、同時是高興的神色,“荒木君,你的分析簡直是完美的,即便是我以一個客觀的角度來看,汪康年怎麼可能不是‘陳州’?”
“問題是,現在陳香君死了,小四死了。”荒木播磨搖搖頭,“這些都只是我們的猜測,我們沒有證據。”
“我們特高課抓人還需要證據?”程千帆冷笑,“荒木君你直說便是,是課長對汪康年頗為信任。”
“也談不上信任。”荒木播磨搖搖頭,“只是在有較為有力的實質性證據之前,課長不會同意我們拿下汪康年。”
他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汪康年打聽到了課長喜歡喝什麼樣的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