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萍有考慮過這些,但是,她很快便自己否了。
紙條上寫了‘秘’,就代表了組織上的命令,這是秘密接頭,此事天知地知,她知,他知,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組織命令是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的,必須嚴格執行。
張萍知道這是有些冒險的,但是,遵從組織命令,嚴守組織秘密,這本就是每一個紅黨人牢記心中的,是鐵律!
確實是在某些情況下,有的同志會因此而落入敵人陷阱。
但是,組織紀律就是組織紀律,如果每個人都出於安全考慮,出於個人的一些考慮而不嚴格執行,每個人都想著擅自做些什麼,這樣的組織其鬆散可知,未來可知。
血的代價,不僅僅包括正面對抗敵人之時的犧牲,更包括這種明知可能犧牲卻義無反顧!
……
“什麼都沒有招?”荒木播磨表情陰冷說道。
他看了一眼那個被兩名偵緝大隊的隊員架著,渾身上下已經不成人樣,一隻眼的眼珠子都已經幾乎要掉下來的男人。
“冥頑不靈。”汪康年咬牙切齒說道。
“招是招了,不過是這……”童學詠在一旁嘆口氣,說道。
荒木播磨一把從童學詠的手中接過了供紙。
這是一張帶血的供紙,上面寫了十幾個大字:
紅色萬歲,人民萬歲!
驅逐倭寇日,還望報我聽!
“巴格鴨落!”荒木播磨哇哇怪叫,將帶血的供紙撕的稀巴爛,兇狠的眼睛看向只有一顆還算健康的眼珠子的樂啟文,那一隻眼正看過來:
這個人竟然還在笑著!
荒木播磨直接從一名特工的手中拿過三八式步槍,挺著刺刀朝著樂啟文連續而瘋狂的刺去。
“打倒日本……”
汪康年看著肚子被捅的稀巴爛,倒在了血泊中的樂啟文,從鼻腔裡發出重重的哼聲,對於樂啟文這樣的骨頭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要硬的紅黨,他是無比的頭疼,更是極度憎惡的。
這樣的人,到了他手上,只有死路一條,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先生不如死,然後再死。
童學詠站在一旁,看著已經死去的樂啟文,搖搖頭,嘆口氣,默默不語。
“童先生似乎在嘆氣?”荒木播磨陰鷙的目光看向童學詠。
“畢竟同事一場,我竭力嘗試勸說他為蝗軍效力,只可惜,樂啟文冥頑不靈。”童學詠並未狡辯,坦誠說道。
“童先生果然對帝國忠心。”荒木播磨滿意的點點頭,隨後他吩咐汪康年和童學詠將樂啟文的屍體弄到小樹林去掩埋,便帶著手下先行離開了。
夜晚的小樹林是靜謐的,更顯得陰森。
汪康年自然不會親自動手挖坑,自有偵緝大隊的手下人去幹。
“老童,讓他們幹活,你歇著。”汪康年說道。
“同事一場,我親自挖坑,送他一程。”童學詠沒有放下手中的鐵鍁,說道。
“抓他的是你,埋他的也是你,這交情沒得說。”汪康年深深地看了童學詠一眼,然後笑著,朝著童學詠豎起大拇指。
“隊長你別懷疑我對紅黨‘餘情未了’就行。”童學詠笑著說道。
汪康年哈哈大笑,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對於童學詠,他不是沒有過懷疑,這並非是說他有什麼證據或者說是發現了什麼疑點,這純屬是他的多疑性格。
不過,經過暗中觀察,汪康年逐漸消除了對於童學詠的懷疑,這傢伙供出了紅黨南市交通站,更是交代了一位十分隱蔽的女紅黨,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抓到人,但是,這並非童學詠的問題,情報是沒錯的,行動失敗和童學詠沒關係。
這樣的童學詠是沒有退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