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川田勇詞微微頷首,“果然丰神俊秀,一表人才。”
他擺擺手,示意宮崎健太郎落座。
程千帆先是再度鞠躬行禮,然後只是坐了半個屁股,腰桿挺得筆直,一幅聆聽長輩訓示的恭敬模樣。
……
川田勇詞滿意的點點頭,“我與谷口教授也算是舊識,你是他的學生,又曾經救了篤人,我便稱你一聲健太郎吧。”
“閣下抬愛。”程千帆恭敬說道,“還請閣下莫再提什麼救命之事,篤人少爺乃天生貴胄,自然吉人天相,便是沒有健太郎,篤人少爺也可逢凶化吉,是健太郎運氣好,有此機會結識篤人少爺,實乃三生有幸。”
川田勇詞微微一笑,看著面前這個英俊不凡的年輕人,聽其所言,心中也是極為熨帖,不錯,果然是一個頗為知趣的小夥子。
川田勇詞詢問了宮崎健太郎的近況,還順帶著聊了聊福島的風土人情。
約莫一刻鐘後,川田勇詞微微打了個哈欠,程千帆知趣起身告辭。
“健太郎,你是情況我是瞭解的,年輕有為,在你們的身上,我看到了帝國的未來,望你此後為帝國,為添皇陛下再立新功。”川田勇詞說道。
“謹遵閣下教誨。”程千帆畢恭畢敬的行禮,“健太郎定當嚴以律己,為帝國,為陛下效忠!”
“很好。”川田勇詞點點頭,他看了一眼自己小兒子,微笑說道,“健太郎,篤人以後便留在上海工作了,你們年齡相仿,又志同道合,篤人性子活潑,你多費心。”
程千帆露出驚訝的神色,他看向川田篤人,川田篤人並未告知他要留在上海工作。
川田篤人便哈哈大笑起來,“宮崎君,以後請多多關照。”
程千帆看向川田勇詞,連忙恭敬說道,“健太郎為人粗鄙,能夠有篤人少爺屈尊指點,實乃是健太郎的福分。”
說著,他又看向川田篤人,“篤人少爺天資聰穎,更兼能力不凡,健太郎所能做的,便是竭盡全力保護篤人少爺,即便是犧牲自己,也絕不會令篤人少爺受到半分驚嚇。”
川田勇詞滿意的點點頭,真是一個知情知趣的年輕人,一點就透。
……
離開之時,程千帆看到套間裡川田綾子正在悄悄觀察外面,他面色沉靜,恭恭敬敬的向套間方向鞠躬一禮。
川田綾子猶如受驚的小鹿,有些驚慌的屈身一禮,抬頭再去看時,那個英俊的身影已經和哥哥一起消失在門外。
“綾子,壽明上午發來電報,詢問你何時回日本呢。”川田勇詞看了女兒一眼,說道。
藤原壽明是藤原家的三子,藤原家也是日本老牌貴族,藤原壽明的父親藤原塵八也是貴族院的議員,兩家乃至是政治上的盟友,早已經為川田綾子和藤原壽明定下婚約。
“綾子知道了。”川田綾子捏著衣角,向父親行了一禮,低聲說道。
……
“篤人你要留在上海工作,怎沒有提前和我說一聲?”程千帆看著川田篤人,有些埋怨說道,“害我險些失禮。”
“篤人少爺做事,還要向你請示?”川田篤人故意做出傲慢的樣子,抬著下巴說道。
程千帆愣了下,然後,他倒揹著雙手,上上下下看了川田篤人幾眼,笑著說道,“哎呀,尊貴的少爺,煩請問,您滯留上海,身居何職?”
川田篤人哈哈大笑,他從身上摸出煙盒,自己抽了一支,又遞給宮崎健太郎一支香菸,“我是想要找一家帝國在上海的報館工作,父親要我在總領事館的文職工作和憲兵司令部參謀中選一個。”
程千帆目光平靜的在川田篤人的煙盒掃過,他接過香菸,先幫川田篤人點燃,然後才給自己點燃,輕輕抽了一口,說道,“總領事館吧。”
他示意川田篤人聽他說完,“報館的工作,以你的身份不太合適,且市面上魚龍混雜,安全方面無法保證。”
“憲兵司令部的參謀,親臨一線的可能性較低,但是,也不能說沒有危險。”
“總領事館的工作,外交人員的安全能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他看著川田篤人,語氣誠懇說道,“我不僅僅因為答應了議員閣下要保證你的安全,更因為你的我的朋友。”
說著,他拍了拍川田篤人的肩膀,“戰爭距離我們似乎很遙遠,實際上有可能很近,我希望我的朋友安全。”
川田篤人被宮崎健太郎真誠的話語和那雙眸中的真摯友情所感動。
“宮崎君,我會慎重考慮你的建議的。”他說道,“不過,你也知道,最重要的是我要尊重父親大人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