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興志的腦門上直接被崩出來一個血洞。
他瞪大了眼珠子,直接仰面向後倒在了地上。
其餘幾名漢奸手下嚇壞了,意識到不對勁要掏槍的時候一陣亂槍響起,幾人幾乎被打成了馬蜂窩。
姜騾子面色沉靜,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兩枚銀元,看都沒看腦漿被打出來的馮興志一眼,壓了壓帽簷,一揮手,帶著手下沿著碧鳳坊巷跑了一段路後,在一個小河邊上了烏篷船,很快便消失在江南的小橋流水中。
是夜,上海特情組肖勉去電重慶總部:
殺漢奸四人,給局座助助興。
戴春風哭笑不得,回電:
四個漢奸就能讓我盡興?
……
除掉馮興志之後,程千帆非常謹慎小心,蟄伏了一段時間,整個上海特情組也幾近於靜默狀態。
也就是這段時間,上海站在代站長鄭利君的親自帶領下,完成了刺殺秘密和日本人進行接觸的前北洋政府總理唐少川的任務,成功的挽回了自己近來在戴春風心中的糟糕印象。
對於唐少川的遇刺,日本方面極為震怒,卻又不敢太過張揚此事。
而重慶方面為了遮人耳目,頒佈了《國府委員唐少川褒揚令》,並且以常凱申個人的名義向唐少川的家人發力一份唁電,國府也專發五萬元治喪費用,並且廣而告之說唐少川是不肯出山當漢奸而被日本特務暗殺,動手之人正式上海特高課課長三本次郎。
如此,搞得社會上對於唐少川的死因莫衷一是,真相難辨,日本人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宮崎健太郎曾就此事向三本次郎道喜,被三本次郎罵了個狗血淋頭。
……
這一日,程千帆帶了禮物來拜訪今村兵太郎。
兩人吃茶閒聊,他便提及此事。
“三本君確實是應該罵你。”今村兵太郎微笑說道,“唐少川是死於重慶方面,不可能是我們動的手。”
“學生愚鈍。”程千帆露出慚愧之色。
“這也不怪你,此事牽扯到帝國的戰略機密。”今村兵太郎輕輕呷了一口茶,“三個月前,內閣五大臣會議上就對華政策進行了探討。”
看到宮崎健太郎露出一絲謹慎的表情,他笑了笑,“此事雖屬機密,不過已經是三個月前的會議,在帝國內部有不少人知道,你是我的學生,與你說說也無妨。”
程千帆便露出感激和敬佩的表情。
“這次五大臣會議,帝國決定設立一個‘對華特別委員會’,以茲作為專門負責以重大對華謀略以及建立中國新中央zhengfu的執行機關。”今村兵太郎說道。
“該委員會主要由陸軍部土肥圓中將、海軍部津田竟枝中將以及陸軍部推薦的退伍將官坂西利八郎中將組成,土肥圓閣下對中國非常瞭解,故而以他為主要負責人。”
……
程千帆恭敬且安靜的聆聽今村兵太郎‘講課’,
這便是他接近今村兵太郎,並且成功拜師今村兵太郎的目的和收穫。
誠然,今村兵太郎所說的這些機密,也許在日本中高層內部並非機密,但是,對於他來說,或者說是對於延州總部和重慶總部來說,都非常重要,可謂是極有價值的重要情報。
程千帆相信無論是重慶方面,還是延州我黨方面,在日軍內部必然有其他的情報來源,但是,他這裡所得的情報依然極為重要,最起碼可以多一個情報印證渠道。
“該委員會有一個代號。”今村兵太郎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叫‘竹機關’。”
“竹機關?奇怪的名字。”程千帆說道。
今村兵太郎微微一笑,並沒有對這個名字過多解釋什麼。
程千帆心中卻是在哀嘆,竹乃梅蘭竹菊四君子之一,國家孱弱被欺侮,便是文化。器物也要遭此羞辱。
梅蘭竹菊?
程千帆卻是心中一動,且按下不表。
……
“‘竹機關’成立後,土肥圓閣下著手物色幾個在中國既有聲望又有一定政治影響力的人物和中國合作。”今村兵太郎緩緩說道,“唐少川便是其中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