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趙樞理早就分析、提醒過他們可能會被鄭衛龍出賣,但是,猜測得到證實,兩人心中還是難免不舒服。
兩人表情陰沉,心中悲憤不已。
“狗恁的鄭衛龍。”昌苼氣憤罵道。
趙樞理搖搖頭,“鄭衛龍是一個硬漢,熬了一天一夜的嚴刑拷打,現在才開口,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說著,他看著昌苼,“當然,他供出你們,你們可以恨他,不過,從上海站站長這個身份而言,他這麼做是沒錯的。”
停頓一下,趙樞理繼續說道,“對於鄭衛龍而言,你們不是自己人,在你們和他的上海站之間,他自然要有所取捨。”
兩人聞言,沉默不語,臉上是憤恨、無奈交雜的神情。
……
“趙大哥,會不會給你帶來危險?”林震問道。
“鄭衛龍不知道我的存在吧?”趙樞理問二人。
“你交代過,不要對任何人提及你。”林震說道。
“趙大哥你不是中華歸宗社的人,我自然不會對鄭衛龍提起你。”昌苼也說道。
是的,中華歸宗社是昌苼和林震創立的,趙樞理和中華歸宗社並無關係。
只是昌苼和林震非常敬重和信任趙樞理。
……
“趙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林震問道。
“等,蟄伏。”趙樞理說道,“按兵不動,就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難道我們就這麼一直等下去?”昌苼情緒激動說道,“寶島的同胞正在日寇的鐵蹄下呻吟,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即便是上海,現在也淪陷了,上海的同胞也在痛苦掙扎,我們要反抗,要給予日本侵略者有力的反擊。”
看著情緒激動的昌苼,趙樞理皺了皺眉頭,“你跟誰大呼小叫的,坐下。”
昌苼心不甘情不願,還是隻能乖乖坐下。
“我仔細考慮了,國府方面不可靠,你們還是要聯絡紅黨。”趙樞理說道。
“趙大哥,你不是紅黨嗎?”昌苼問道。
“我是,我一直都是,以前是,現在是,將來還是,活著是,死了更是!”趙樞理聲音不高,話語中卻似乎有著千鈞的力量,他的眼眸仿若閃爍著光芒。
說著,他又嘆口氣,“兩年半前的大搜捕,我和組織上斷了聯絡了。”
“我的上線、下線、入黨介紹人,所有能夠證明我身份的同志可能都犧牲了。”趙樞理聲音低沉,他的眼眸是那麼的悲傷。
……
“天涯照相館?”程千帆聽了大頭呂的彙報,露出驚訝的表情。
“是的,巡長,政治處的人破門而入,裡面已經空無一人,現在照相館已經被查封了。”大頭呂說道。
“日本人去了沒?”程千帆問道。
“去了。”大頭呂說道。
“天涯照相館,嘖嘖。”小程巡長摸了摸下巴,“沒想到這家不起眼的照相館真的有貓膩,若是早知道這情況……嘖嘖。”
“是啊,太可惜了。”大頭呂附和說道,他明白巡長的意思,這是能炸出不少油水的大魚啊,可惜他們錯過了,只當是隨便勒索的小魚小蝦了。
“罪名是什麼?”程千帆再度遺憾的搖搖頭,自己點燃一支菸,將煙盒扔給了大頭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