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母親兩人開始度日,沒有變得更親密,很少交談。
沒過多久,母親突然開心起來,她沒有問原因,直到母親說要再婚,問她有沒有意見。
不會有意見,怎麼都可以。
於是,她有了新的父親,母親有了新的丈夫,很快,兩人共同的孩子也出生了。
原本偶爾還會和她說話的母親,注意力轉移到妹妹身上,她如一個外人生活在這個家庭,就像陽臺角落最邊緣的那盆盆栽。
她既不因此失落,也沒有高興。
父母叫她一起出去吃飯,一起遊玩,她也去。
父母瞞著她帶著妹妹出去吃飯,出去遊玩,她就一個人留在家裡看電視,看書。
這兩者對她是一樣的事情,沒什麼不同。
對任何人不抱執著的明日麻衣。
如此孤獨又不孤獨,堅強又好像軟弱,但其實怎麼好的生活了十七年,直到去年的五月二十八日。
那是一個連續兩個雨天之後的晴天。
中午,和平時經常邀請她的花田朝子一起,在五樓的架空走廊上吃午飯。
身邊放著樂器和譜架,準備吃完飯之後練習。
渡邊徹從教學大樓那邊走過來,正要經過這裡,去社團大樓。
她沒有注意到,是突然站起來的花田朝子,讓她留意到了渡邊徹的到來。
以普通人的標準來說,渡邊徹是一個十分帥氣的男生。
對於外貌,不,對人,對所有東西,明日麻衣都沒興趣,正準備低下頭繼續吃飯。
“花田學姐,中午好。”那個男生笑著打招呼。
她準備低頭的動作,忽然停下來,那是一個令人著迷的笑容。
‘笑得很好看。’她忍不住想。
玻璃瓶子沉進了一個炫彩斑斕的染缸,只留瓶口在外面。
下一刻,渡邊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收起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感受到了某種東西,玻璃瓶子全沉了進去,炫彩斑斕的顏色一下子從瓶口湧了進來。
不對,不是染缸。
是放在陽臺上,太陽照過來,光線溫暖玻璃瓶的瓶身,又在內壁折射出彩虹般的色彩。
應該是這麼溫暖、乾淨又明媚的感覺才對!
從那時起,這個世界不再無所謂。
對人不報執著的她,有了想擁有的幸福,想了解這位男生,想把他靈魂的色彩,全部汲取進來,填補名為‘明日麻衣’的空殼。
其他人的聲音,隔著玻璃,只有渡邊徹的聲音,像對著瓶口的呢喃細語,每一句話,每一次呼吸,都如霧氣般溼潤她的內心。
想和他在一起。
明日麻衣想和渡邊徹在一起。
慢慢試探,火熱進攻。
修學旅行之前,誤會他要向自己表白那天,回家的電車上,她站在電車車門前。
玻璃照出她平淡的臉,她看著這張臉,心裡想象著修學旅行。
那是她第一次對未來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