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跪在兩人桌邊,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擺好食盤。
動作優雅,每擺一道菜,其中一人都會柔聲介紹菜的來歷。
伊豆的鮑魚,靜岡的哈密瓜甜湯,琵琶湖早春抱卵的諸子魚,某某菜園的蔬菜,哪裡的龍蝦,什麼時候捕的螃蟹。
她們的聲音輕柔,令人舒適,就像下雨天,敲打青瓦的雨水。
擺放筷子和毛巾時,她們會微微彎腰,雙手拿著,恭敬地放在兩人身前。
“兩位請慢用,如果有什麼問題,請儘管吩咐。”
她們微微行禮,跪著後退幾步,然後起身,邁著小碎步走向房門。
出了房門,又朝兩人鞠了一躬,才輕輕把門合上。
房間重回安靜,渡邊徹看著眼前的九條美姬。
“我點的藝伎什麼時候來?再不來,我要不開心了。”他笑著說。
九條美姬沒好氣地瞅了他一眼,放下剛拿起的筷子,轉身進了臥室。
只剩渡邊徹一個人,但他的心跳卻把整個房間填滿。
吃了一口菜,又放下筷子,拿起茶喝了一句,還是不盡興,忍不住倒了清酒。
連著喝了好幾口,澎湃的熱血才得到稍稍的緩解,他開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菜。
大概十分鐘後,九條美姬出來了。
她將頭髮盤在腦後,紮了個簪子。
身上的和服款式,和渡邊徹洗澡前穿得差不多。
那鮮豔的紅色,還有手中拿著的藝伎小扇,這些放在九條美姬身上,一點也不顯妖冶。
她緩步走來,和服裙襬微微拖地,觀感華美。
在屋內明黃的燈光中,她就像大奧裡最美最尊貴的女人。
渡邊徹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九條美姬走到他身邊,緩緩跪坐下來,端起酒盅,低眉垂眼地給渡邊徹倒酒。
於此同時,她輕輕柔柔地說:
“老爺,想看什麼舞?”
渡邊徹一口喝掉酒,稍稍控制情緒。
“有沒有那種,女人孤枕難眠,思念男人的舞?”
“是。”九條美姬輕聲應道。
她放下酒盅,優雅而嫵媚的起身。
渡邊徹只有借給自己倒酒,才能剋制當場摟住她的纖腰,把她攬進懷裡的衝動。
九條美姬稍遠離幾步,食指與拇指捏住髮簪,輕輕拔出。
那一頭秀美的黑髮,如流水般傾瀉而下。
她開啟扇子,邊跳邊唱起來。
『黑——發——的.....』
歌聲哀怨悠長,情意綿綿。
身材纖細,舞姿曼妙,體態風流婉轉,妖豔、尊貴、華美。
偶爾會以和服袖子遮臉,嬌美的雙眸,朝渡邊徹瞥一眼。
“到我身邊來。”這是渡邊徹看完舞、聽完曲,說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