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他視線的餘光裡,九條美姬也正用餘光打量他。
兩人視線交錯。
她的意思是:待會兒再收拾你。
“除了超市,我還舉過廣告牌,不過那種工作要給兼職公司派遣費,而且很辛苦,除非缺錢或者有其他原因,我不會幹那個。”
“原來有聽到我的問題啊,還以為你眼裡只有凜呢。”清野母親故作驚訝地說。
九條美姬百無聊賴地吃著肉剝好的帝王蟹腿,桌底下,若無其事地用腳踩在渡邊徹的腳上。
使勁碾著。
馴鹿服真是好東西,夠厚。
渡邊徹只感覺九條美姬像是在給他做按摩。
對了,找個機會,讓九條大小姐給他按摩試試。
渡邊徹臉上,裝出忍受痛苦的樣子。
“渡邊君,”九條母親好奇地問,“能說說你家裡的情況嗎?”
“我家情況很普通。”渡邊徹順著話題說下去,“一個偏僻的村子,很窮。”
“很窮是有多窮?”清野母親語氣裡沒有惡意,單純的好奇。
“嗯——”渡邊徹想了想,“每家家門前,自己劈的柴堆到屋簷。”
“很形象啊。”清野母親笑著說。
“畢竟整天想不正經的事,想象力很難不豐富。”
正用筷子夾烤乳豬的清野凜,白了他一眼。
“親愛的。”九條美姬扯出一條螃蟹腿的肉,做出喂渡邊徹的姿勢。
“謝謝甜心。”渡邊徹張開嘴。
九條美姬把蟹腿肉自己吃了。
“......”
兩位母親呵呵直笑。
渡邊徹吃了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草莓,繼續說:
“不過現在柴用得少了,堆在那裡,一不注意,就有動物在上面築巢。”
她們安靜聽渡邊徹說完。
“什麼動物?”九條美姬問。
“有時候是鳥,有時候是蛇。”
“蛇?”清野母親稍顯害怕。
“對。我親眼看到過蛇生蛋,後來我父親問村裡人要了只貓,那隻貓整天在柴火堆上睡覺,鳥啊,蛇啊,全沒了。”
渡邊徹又吃了一顆草莓。
九條美姬端起葡萄酒,問:“說說你的父親。”
“聖誕節要說這個嗎?”渡邊徹看了一圈在座的人。
“比起你整天想的不正經事,這個算很正經了。”清野凜想吃牛排,九條母親把盤子端給她,她輕聲道謝。
最頂級的牛排,煎成五成熟,切成長條,淋上特製料汁。
“我父親......很普通的一個人。”渡邊徹腦海裡浮現出父親的形象。
“他既不關心經濟,對誰是總理大臣也不感興趣,一生中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年輕時候,騎摩托車登上過富士山。”
“登富士山?”
“嗯,那是在他讀高中時候的事。”渡邊徹點點頭,“後來,那輛他睡著了都怕被人偷走的雅馬哈摩托車,在和我母親結婚之後,也賣掉了,換成了方便運貨的本田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