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偏差值在全國前百分之十的私立學校。
少許學生有著聰明過人的頭腦,還有部分勤奮到令人害怕,其餘剩下的,全是又聰明又勤奮的傢伙。
用葉月的話來說,最後那種人太噁心了,完全不給普通人機會。
她們穿著整齊的黑色制服,面色沉靜肅穆,像訓練有素的軍隊。
久美子找了一個角落,覺得呼吸困難,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她閉上眼睛,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別太緊張。”沉穩的聲線夾雜在腳步聲中,低聲提醒她。
久美子睜開眼,對走過來的渡邊徹默不作聲地點了下頭。
“有信心嗎?”渡邊徹問。
“有沒有呢......”久美子自己也不知道。
“你一定沒問題。”
久美子驚訝地看著他:“為什麼這麼說?”
“現在,在這裡,名古屋國際會議場,厲害的人有的是。包括北宇治,也有很多吹奏技巧厲害的人,比如說那個雙簧管,還有另外一位上低音號樂手,而你的好朋友麗奈,更是又漂亮又厲害。”
“這算什麼理由啊。”久美子無話可說地嘆道。
“但是,我剛才說的那些傢伙,統統不放在我眼裡。整個北宇治,只有久美子你夠資格做我的朋友,這才是你一定沒問題的理由。”
“為什麼?”久美子輕聲問。
很奇怪,是因為馬上要比賽的原因嗎?明明渡邊徹在說自己尊敬的前輩,還有麗奈的壞話,她卻一點也不生氣。
又或者,是因為渡邊徹把自己看成朋友?
獨自去東京求學,幹過苦力活,有一位讓主辦方出氣都不敢大聲的女朋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到全國第一,外貌無可挑剔,絕對是站在眾人之上的典型,這樣的人,把她當成朋友。
就連她眼裡閃閃發亮,視為珍寶的麗奈,也沒被他放在眼裡,但她卻可以。
“你,我,”渡邊徹指指她,又指著自己,“是同一類人。”
“你怎麼看出來的啊?”久美子希望他多說一點。
她在以前的生活中,一直被說乖孩子、溫柔,但到這種程度的認可,還從沒有過,內心有一種充實的驕傲感。
“這種事就像刻在腦門上一樣,一看就明白。”
久美子瞅了瞅渡邊徹額頭,這個人沒有一點死角,很帥,但沒有刻字。
她露出困惑的眼神。
“怎麼和你解釋好呢......”渡邊徹苦惱地想了想,眉宇間擠出淺淺的皺紋,“打個比方,如果說我是,那你,黃前久美子,就是。”
“不是,”久美子目瞪口呆,“範圍相差也太多了吧?好歹說是啊!”
對久美子的抱怨,渡邊徹不置可否,輕笑著說:“怎麼樣,還緊張嗎?”
“......原來你在安慰我啊,剛才說的都是假的囉?”久美子嘴上不滿道。
她仔細體會,原本繃緊的身體,不知不覺中的確放鬆下來。
“怎麼可能?試問新宿區誰不知道,我渡邊徹最大的美德就是誠實。”
“誰信你!”
“好吧,這點絕對是真的,不騙你。”
久美子正要說什麼,幕布前方突然傳來觀眾熱烈的掌聲——前一所高中的演奏結束,輪到神川了。
久美子剛放鬆下來的情緒,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她擔憂地看向渡邊徹,但看到的,卻是一張絲毫不為所動的臉。
迄今為止,參加的所有比賽中,久美子從沒在誰身上見過這麼自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