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
清野凜靜雅地點了下頭視線看向遠方。
在太陽的光輝下,宇治川表面閃爍著斑斕的粼光水撞上木樁或石頭濺起白色的飛沫。
遠處迎來楓葉季的山峰,染上紅色和黃色。
她收回視線,注意到渡邊徹從周圍的雜草中折了一根芒草,一邊走,一邊揮動。
不清楚為什麼,她突然開心起來,淡淡的溫馨在胸口洋溢。
“渡邊同學,想聽一聽我的故事嗎?”在這從未有過的情緒中,她說出這句話。
“我對別人的過去不感興趣,”渡邊徹停下揮舞芒草的動作,扭頭看她,“除了R桑。”
清野凜沒有對這句話發表任何看法。
“我一直不抱期待地活著。”她說,“不和任何人產生關聯,做任何事情都不會去期待別人的回應,也不需要別人回應。”
渡邊徹一言不發,凝望著前方不遠處的蘆葦叢。
“小時候,大家鬨堂大笑,我連眉毛也不願挑動一下,或許說無法挑動更精準一些,因為引起鬨堂大笑的,都是些徹頭徹尾的謊言,我只感覺噁心。”
“這樣的過去,我大概能猜到。”渡邊徹點頭。
兩人在楓樹的陰影下,朝著蘆葦叢前進。
“那個時候,我會毫不留情地當面指出別人在撒謊。起初,大家把我當成小孩,一點也不在意地大笑過去,但次數多了,他們就再也笑不出來,用看怪人的眼神看我。”
有兩位女生坐在河灘邊,清野凜停下敘述。
等離那兩人遠了,她才自嘲道:“周圍的人,開始遠離我,揶揄我自命清高,包括你的美姬。”
最後一句時,她笑著看了渡邊徹一眼。
渡邊徹尷尬地把芒草丟進河水裡,拍了拍手。
清野凜笑著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畢竟和你無關。”
兩人走到蘆葦叢前,渡邊徹在老舊長椅上坐下。他在身邊多餘的位置拍了拍,示意清野凜也坐下來。
清野凜壓著百褶裙,以很淑女地方式坐在他身邊。
兩人坐在樹蔭下,並肩看了奔流不息的宇治川好一會兒。
“我認為問題不在你。”渡邊徹說,“你本質上就與他們不同,你是錯誤的花季裡綻放的花朵。”
“錯誤季節?”
“重點應該在花朵上吧?”渡邊徹看著她,“我可是很喜歡你......的性格。”
清野凜手抵下巴,略帶一絲惡作劇地愉快笑起來:“分開來說給我聽聽?”
“想都別想,我喜歡美姬。”果斷拒絕後,渡邊徹視線重新看向宇治川,“我還以為你現在心情會很消極呢,沒想到還能開玩笑。”
“世界可不會對消極的人溫柔,渡邊同學。”
“有道理,又學到了。”渡邊徹一本正經地點頭。
他想說一些安慰的話,但清野凜不是軟弱到需要安慰的人,和他說這些,也不是為了博取他的同情。
更何況,他不曾有過同樣的經歷,無論怎麼設身處地,說出來的安慰也隔了一層。
微風拂過,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
一片紅透了的葉子,落在清野凜的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