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大床,窗戶開了一點,微風下,又輕又薄的帳幔宛如水母般搖曳。
九條美姬長髮披散,讓人愛不釋手的身體微微蜷縮,胸前的被子起伏,發出細微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睡夢中的她了一個翻身,頭髮發出被拉扯的疼痛。
她眼睛也不睜,抬手就朝床的另外一邊拍去,但只拍到柔軟的被子。
又眯了一會兒,九條美姬打著哈欠坐起身,被子滑落,上半身的新睡衣全是褶皺,胸口釦子的線更是崩掉了。
這是昨天的第二套睡衣,說好了睡覺,但還是糟了毒手。
把衣服弄成這樣的人,已經不見了,剛才是她自己不小心壓住了自己的長髮。
脫掉睡衣,去浴室簡單衝了一下身體,穿上舒適的女式洋襯衫和束腰長裙,緩步下了樓。
女傭立馬把準備好的早飯端到餐桌上。
九條美姬一邊吃,一邊看本該昨晚看完的資料。
吃完平時的量還感覺不夠,又讓人再做一點,看資料的間隙,她注意到花瓶裡的向日葵。
插得歪歪扭扭,個別萎縮的花瓣沒摘,多餘的葉子也沒去掉。
等管絃樂全國大賽結束,讓他去學插花吧。
正想著這些,她忽然聽到後院傳來隱隱約約的嘩嘩水聲。
九條美姬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後院是泳池,她不喜歡別人碰她,包括物品,就連衣服都是自己穿,泳池更不可能讓任何人進。
“誰在後面?”她問身邊一位女傭。
女傭被她眉眼間的陰鬱嚇得低下頭,雙手放在身前,慌張地回答:“是渡邊少爺。”
九條美姬愣了下,原本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女傭,沒想到是渡邊徹。
這個人平時一大早就會回去晨練,今天居然沒走?
“去,讓他聲音小一點。”
“是。”女傭邁著既快又無聲的小碎步,趕緊朝泳池走去。
過了一會兒,她喝著第二杯牛奶,渡邊徹襯衫釦子還沒扣好就走進來。
“你這邊的泳池太小了。”
“本來就不是給你健身用的。”九條美姬放下杯子,手撐著側臉,邊看平板,邊敷衍地應道。
渡邊徹走過去,把她的牛奶一口喝光,但還是感覺口渴。
他對女傭說:“麻煩再拿兩杯過來。”
“是。”
“我不用了。”九條美姬懶懶地說了一句。
女傭走後,她瞅著在扣襯衫釦子的渡邊徹:“今天怎麼沒回去?”
“我的雙簧管已經不用練習了。”
“你這兩天,不是在和清野為體育祭練習嗎?”九條美姬用漠不關心地語氣說。
“那是我沒事做才幹的事。”
“那你今天是有事?什麼事?”
“陪你啊。”
“我要工作。”
“那你陪我。”
九條美姬嫌棄地抿抿嘴角,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