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片店內換了首鄧麗君的歌,在她輕柔的嗓音下,情感似水般婉轉悠揚,讓窗外灑進來的陽光都變的慵懶,躺在一張張木桌上伸著懶腰。
這條舊弄堂也變的安靜,頗有種與世獨立的感覺,在這種氛圍下,萊陽聽到了恬父撥出口氣,問了句:“你和那女孩什麼關係?”
“她是我妹妹。”
萊陽回覆完,恬父的目光變的複雜:“乾妹妹?”
“嗯。”
“呵呵,乾哥哥乾妹妹,那你就是對她有意思了?”
萊陽眼睛半眯,腦袋一歪道:“我對她能有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問什麼?”
“如果對她沒意思,那你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出頭?聽說你還把她接到家裡去了?怎麼,靜靜剛走你就帶個女人回去,這麼不耐寂寞?”
萊陽無語的望著恬父,舔下嘴唇道:“首先,我並沒有出什麼頭,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點事,我覺得沒什麼可稀奇的。如果你覺得稀奇,是你把每件事都明碼標價了,那這是你的理解問題。其次,我帶她回去只是暫時,這點我和靜靜透過氣了……”
萊陽頗有得意的腦袋一晃道:“她也表示支援。”
恬父鷹視著萊陽,彷佛在尋找著什麼破綻,同時薄薄的嘴唇也開合道:“我也認識不少人,同等條件下沒人會像你這樣,所以……”
恬父身子往後靠了靠,雙手環抱,昂頭垂目:“你是在為自己積德?”
“那你又想多了,嘉琪和李良鑫成現在這樣,多少都有我的業障。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想自己心安一點,僅此而已。”
恬父彷佛定格住了,直到歌曲唱完,他肩膀才微微動了下,環抱的雙臂也放到桌上,側目看向立在角落的金色唱片機。
這種靜謐持續了半分鐘,萊陽才有些不耐煩的問,還有事嗎?
“呵呵呵……”
恬父冷不丁笑了起來,視線又一點點挪到萊陽臉上:“說實話,從你開始追求我女兒,我就很肯定你有別的想法。是,或許你也喜歡她,喜歡她的容貌和身體,喜歡她的氣質和學識……廢話!那可是我女兒,是整個上海,乃至全國數一數二的天之驕女!但是,你心裡也清楚,如果你們在一起,那你就是土雞變鳳凰,呵呵,一朝昇天,成鳳凰了~”
恬父抖動著一隻手,五指晃動間在萊陽面前揚起,嘴角也斜笑道:“鳳凰男,誰都想當,呵呵……我以前也當過。可正因如此我才討厭你,別給我說你心思單純,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要是個人,都不可能!”
恬父放下手,目光變得平視起來,收了笑容道:“但是,你確實讓我越來越看不懂,你竟能同意和她分手,哦對了……你們分手也是我策劃的,好幾次都是,我就想看看你是否真的放得下。尤其是最後一次,如果我女兒已經很痛苦了,你還要用所謂的愛來折磨她,那你就真不是個東西。但貌似……嘶~你好像有點東西。分了也不打擾,嗯……自己跑到杭州弄那一攤子事,還做出了成績,現在也算半個名人吧,呵呵,一會記得給我先簽個名。”
萊陽嘴角一歪,真搞不懂這小老頭腦回路咋長的,思維咋那麼跳躍?
“還有就是你那幫小朋友,我也多少有點耳聞,袁聲大是吧?李什麼點?還有……雲什麼來著,反正就是這幫人吧,聽說你也幫他們做過不少事。但這些對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恬父頓了下,眼裡升起一絲不解。
“重要的是連我兒子都能跟你走得近?!那孩子從小性格孤僻,還有點叛逆,家裡人的話都不聽,卻那麼愛聽你的。包括這次他受了那麼大委屈,最後沒給我和他媽媽說,甚至都沒給他姐說,竟然給你說了?這我就真不太懂了,難道是我老了嗎?”
“這是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萊陽問完,見恬父點點頭,於是長吸口氣道:“那是因為你思考問題的前提錯了。當然,在商業領域你是當之無愧的教父級人物,我不配對你做任何點評。可也正因如此,你的思維成了慣性,你用它看待任何事,這就錯了。商業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聊的是投入產出比,算的是自我盈虧。可感情不能這麼算,這桿秤沒有什麼公式,也做不到不失毫釐,輕重全憑良心……就像你剛說餘烈受了多大委屈,可在他心裡,他覺得真正受委屈的是嘉琪,如果你連這點都不清楚,或者說不在乎的話,你還指望他跟你說什麼呢?”
恬父石像般僵在原地,儘管面部沒有任何表情,可眸子卻在顫抖著……
約莫半分鐘後,他緩緩起身道:“門口有人,他會帶你去取錢,五百萬夠她看的了。她拿了錢就走吧,別再找小烈了。”
“等會!你剛才不是說加這個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