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估計要趕路,駱女俠早點休息,我也睡了。”
“你睡就是了,我本來都睡著了,還把人叫醒……”
“師孃明明沒睡,嗚……”
夜驚堂嘴角勾起笑意,壓下了心頭的一點雜念,把門關上,在床鋪上坐下,開始演練起玉骨龍象圖……
————
一夜無話。
翌日。
咚——咚——
晨鐘響起,昨夜的狂風急雨沖洗過後,京城街巷都變得煥然一新。
天水橋的鋪面剛開門,鏢局裡的鏢師,坐在門口餛飩攤吃著早點。
不遠處的裴家巷子,停著一匹胖馬,馬側的兵器勾上,掛著杆黃布包裹的長兵。
白牆青瓦間,夜驚堂穿著黑色武服,螭龍環首刀用黑布包裹掛在腰側,站在窗前說著話:
“三娘,這種小事兒,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對付個抱元門,還樓主少主一起上,讓江湖人知道得鬧笑話……”
窗戶裡就是三孃的閨閣,能聽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響,天生帶著三分柔媚的女子聲音從裡面響起:
“周家心黑的很,周老太公早就不拿事兒,鬼知道他們私底下會不會來個‘守株待兔’。我陪你一起去,放心些。”
夜驚堂倒是不介意三娘一起,但駱女俠也跟著,上次兩個人吵架就差點把他分屍,若是路上又吵起來,他怕是沒法活著走到抱元門。
“凝兒和我一起……”
“她一起有什麼用?她只是教主夫人,管內務的,最大的江湖名氣就是長得好看。”
“凝兒武藝挺厲害……”
“她再厲害能有我厲害?你是紅花樓的少主,明知此行有風險,我不管不問把安危寄於平天教之手,還當個什麼樓主?”
說話之間,房門開啟。
裴湘君身著黛紫的裙裝,做精明幹練的商賈之家女眷打扮,從屋裡走出來:
“你讓她回去不就行了,這是紅花樓的事兒,她跟著跑一趟,我也沒法給她開工錢。”
夜驚堂搖了搖頭:“已經說好了,人都在外面等著,我讓凝兒回去,她怕是得直接回南霄山。”
“……”
裴湘君看出了夜驚堂的為難,心中也很無奈。
驚堂此次出門給紅花樓辦事兒,確實有風險,她作為女掌門,總不能撒手不管;若是連這個都交給教主夫人去做,她還能做什麼?
驚堂要帶著教主夫人,她也不可能攆走……
教主夫人好歹也算個宗師,三個人一起出去,安全性總比兩個人大得多……
但她和教主夫人走一起,驚堂吃了藥才敢一手一個把她們降住,沒吃藥怕是得當場自閉……
裴湘君略微斟酌了下,覺得她是去提防驚堂出現意外,又不是去搶男人,沒必要非得明面走一起,暗地裡跟著不就行了……
念及此處,裴湘君開口道:“罷了,我只是操心你安危。你既然有把握,就早去早回,別讓我操心。”
夜驚堂鬆了口氣,安慰三娘幾句後,就告辭出了府門。
片刻後,馬匹來到了天水橋街道上。
身著青衣頭戴帷帽的駱凝,在街邊等待,鳥鳥則蹲在腳邊,直勾勾望著遠處的早點攤位。
瞧見夜驚堂出來,駱凝來到跟前:
“說好了?”
夜驚堂點了點頭,伸出了手:
“走吧,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