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在這門手法下,很多暗器自身的不足與缺陷都被完美的補全和蓋了過去,可以大幅發揮出原本數倍的威脅與攻勢。
賈章源嘴角含笑,眼中帶著輕蔑之色,相信陸風在這般攻勢下,斷難倖免。
原本憑藉著那驚人的身法或許還有著幾分可能逃而遠之,避而不戰,但在規則束縛下,只能原地等死!
賈章源心中幾乎都已盤算好接下來向著大眾的賠歉說辭,想著推脫於陸風自不量力,自己的錯估失手等等。
然。
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他施展錦繡山河的雙手,都不禁驚的顫了一下,險些握不住剛取出的幾枚長釘。
幻想中陸風驚慌失措抵擋未果傷亡倒地的情景並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陸風依舊氣定神閒處變不驚的模樣,甚至連身位都沒有挪移半步,僅是揮舞動了手中的那柄長劍。
長劍舞動的速度很快,但卻十分優雅,猶如一名草書大家,正恣意書寫著曠世奇文一般,看著很是賞心悅目。
隨著長劍舞動,陸風周身四野,層層劍影疊疊而現,若柔和佛光般普照開來;
一股股綿密的劍勢於瞬息之間編織而就,綿密卻又不失剛勁;
重重劍影交織間,彷彿化成了一道無形的幕牆,阻斷四野;
又彷彿給身處中央的陸風,披上了一件堅不可摧的盔甲外套。
細如牛毛的毒針落在這件隨風舞動的外套上,並沒有穿透的情景出現,而是就像鐵塊砸在迎風飄揚的旗幟中央一般,被裹挾著甩偏到了一側,半點都沒有傷到旗幟本身。
若是定睛細看,將這般舞動的劍勢放緩千倍百倍,當可捕捉到無比驚豔的一幕;
細如牛毛的毒針固然數量繁多,猶若暴雨傾瀉,但落入這般劍勢之下,卻都乖巧的被引到了雪霽劍的劍鋒之上,一半被直接攔腰削斷,一半被劍身輕彈翩飛到了別處。
沒有一根,是以著尖銳的針芒戳向的這件無形外套,都被劍勢攪亂避了開去。
微不可查的毒針尚且如此,體積更大一些的刃片、飛鏢等暗器更不用多提,不論角度再怎麼刁鑽、速度再怎麼迅捷,都難破得開這件無形的劍勢鎧甲。
凌蘭秀此刻已是驚得合不攏嘴,臉上滿是驚喜,「師傅他這是什麼劍法?好厲害啊。防禦得密不透風,半根暗器都近不了他身,實在太太太厲害啦。」
似乎只有多說幾個"太"字,才能表達出她此刻內心的驚喜。
陳川苓此時的目光看向著楊潔,隱隱覺得陸風所施展的,或許就是楊潔此前猜疑的那一招。
楊潔從驚愕中回過神,蒼老的臉上仍舊殘存著絲絲驚詫,迎著陳川苓詢問的目光點頭回道:「慈韻袈裟!他此刻所施展的劍招是慈韻袈裟,正是我那慈韻劍法中的防禦劍招。」
話語雖然極度壓制著,沒有太過失態,但那隱隱透出的顫意彰顯出了此刻她內心的激動。
此般劍招,她還從未見過有人能施展到如此地步,可堪完美級別;
饒是她自身上場,憑著如今這幅殘軀,怕也未必能呈現至如此程度。
陳
川苓一怔,驚道:「他,他真的會慈韻劍法啊?施展至如此程度,恐怕不是朝夕間所練啊?他到底是什麼人?楊老心中有想起具體哪位獄子嗎?」
楊潔聽言,心中的激動悄然淡去,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君子默以外的一道年輕身影,想著若是素塵還活著的話,或許如今的他能做到這般青出於藍的程度;
只是此般念頭很快被她拋到了腦後,繼續自嘲而又苦澀的笑了笑,笑容很是愴然憂傷,有種被現世擊垮的無力感。
陳川苓喉嚨一哽,意識到自己失言,想到當年那道縷縷壓過自己一籌的身影,心中驀然浮現一層酸楚。
一直靜默站在不遠的馮琅茗此時內心有些複雜,尷尬之中又覺有那麼幾分慶幸,原本他的打算是想借車暉鏹等傑出之人來幫上自家小妹一二,卻不曾想,如今耀眼的卻是那個不被自己看重,甚至是忽略的人。
好在陳川苓此前沒有聽他的話去攀附結交車暉鏹等人,如若不然,怕是要開罪上此刻陸風這個似乎更傑出的存在。
相較於馮琅茗的慶幸,另一側車暉鏹的臉色則顯得無比陰沉。
同行三人,一人離開未回,一人在場比鬥,獨留他一人形單影隻般站著;
原本若是同伴表現出彩,此般站著到不覺什麼,但在閭健戰敗,賈章源又趨於弱勢下,車暉鏹總覺四周看向自己的目光,多少帶著幾分鄙夷奚落,乃至看笑話的感覺,讓他心中莫名感到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