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祛邪靈眸暗自運轉,死死盯著這些突然冒出的白骨,它們絕大多數的骨骼都並不完整,有缺了半個腦袋的,有胸骨開裂的,還有更是直接只有半截的,每一具白骨動作都十分僵硬,扭動間透著一股詭異的節奏,彷彿在被某種力量所調控牽引。
饒是相隔甚遠,陸風都依舊能清晰的感應到這些白骨身上所散發的一股股陰冷氣息,不同於屍氣亦或是死氣,要比二者更為陰寒滲人許多。
隨著這幾十具白骨停下扭動,站直了身子,其上所沾染的泥土紛紛脫落,露出原本蒼白色的骨骼。
“這是……”
陸風和陳霜華異口同聲的發出一聲驚呼。
無疑,都窺見了那些白骨身上所依附著的奇異紋路。
紋路呈暗金色,一筆一劃勾勒的線條顯得無比凌厲,大有幾分鋒芒畢露之勢,每個符號的線條中均有流光閃爍,儘管看著黯淡,但注視下卻有熠熠生輝之感,讓人凝神直視間只覺說不出的恍惚刺眼,細看之下,這些紋路彷彿具備著生命一般,正在緩緩流動,帶著一股攝人心魄的力量。
可以確信,這些紋路並非天然所成,而是以著某類極為特殊的手段刻印其上,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又像是某種神秘的圖騰。
正當陸風暗自思索之際,那些白骨突然齊刷刷的抬頭,空洞的眼眶之中泛起暗金色的光芒;
在那一瞬間,彷彿有著無數雙眼睛齊齊注視向了他。
陸風下意識對視下,只覺一股寒意從背脊直衝頭頂,彷彿有著無數雙無形的手,正檢視將他拖拽進無盡的深淵之中。
‘看來這次惹上了不得了的東西!’
陸風看出了這些白骨眼中的警告和殺意,心中莫名閃過一絲膽寒。
以他的閱歷,僅僅視線交鋒下,已然可以探出很多資訊。
可以確信,這些白骨並非某類陣法的陣兵傀儡,也不像是某些煉屍秘術之中掌控的屍傀之類,而是一種怕是他從未接觸過的秘術。
自這些白骨齊刷刷望向他的這一幕來看,陸風心中有著一種預感……
這些白骨……是有意識的!
或者說,背後掌控這些白骨的人,能身處異地,透過這些白骨感應這一方天地內發生的事情,從而遠距離掌控著這一切,清楚知道著乃是陸風佈陣破局,壞了他的這手蟲陣。
適才逼得他不得不操控這些白骨現身,目光注視下發出駭人的警告。
甚至……
陸風心中閃過一個荒謬,但卻非常可能的念頭。
他之所以一直沒有感應到背後佈局之人的氣息,不是因為背後之人實力強悍遠超於他,而是因那人壓根不在此處。
這一方天地的蟲陣日積月累下布就是不假,可誰說佈置此陣的就一定是活人了?
若一直都是有人暗中操控眼前出現的這些白骨在搞鬼,那他自然是感應不到半點活人的氣息!
陸風驚憂思慮間。
遠處的那些白骨紛紛展開了行動,動作不再僵硬,而是猶若活人一般,非常的利索。
而它們的行動,也進一步回應了陸風心中那份荒謬猜測。
只見一具具白色骸骨竟直奔著兩儀徊陣而去,一半強闖進入陣勢,另一半於外策應,不斷開鑿,檢視裡應外合攻破他的這座陣法。
“不好!”
陸風心神頓時一凜,意識到不妙,若真有人控著這些傀儡,以不要命的姿態裡應外合,能雙重感應到他的這座兩儀徊陣的佈局,以外頭情景來確定裡頭迷宮困境的具體方位,還真有可能予以破開陣勢,放出那些毒蟲。
隨著他的驚呼叫喝,同樣預感到不妙的陳霜華第一時間動了起來,冷冷的朝孟九襄落下一句:‘你護好小姐’後,便率著其餘人朝著那些白骨廝殺了過去。
“那是這座蟲陣的陣兵傀儡嗎?”紀蘭珺有些驚慌的問。
不待陸風回應,柳沉舟討好的聲音突然傳來:“蘭珺莫怕,有陳姥她們出手,區區幾具白骨傀儡,定當能輕鬆給料理了。”
“我沒問你!”紀蘭珺冷著臉瞪了柳沉舟一眼,喝道:“陳姥她們都出去戰鬥了,你們還愣著作甚?還不去幫襯!難道要一直活在女人的庇護下不成!”
柳沉舟臉色一變,不敢反駁紀蘭珺的喝令,只得陰沉著臉走出光罩,心中對於紀蘭珺的怨恨又多上一分。
換做從前,紀蘭珺可不會如此對他!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邪修的出現!’
闖出去前,柳沉舟瞥了陸風一眼,眼中滿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