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霜華的話頓時讓紀蘭珺和習幽夢的思緒遷移回了陣法本身上,看著四周再度圍聚而來遮天鋪地的毒蟲,免不了一陣心驚。
“你佈陣歸佈陣,將那紅漣烈火陣和赤霄炎芒陣撤下幹什麼啊?”
紀蘭珺看著四周已經散去的火圈很是不解。
習幽夢狐疑間,突然驚道:“好像有些不對,毒蟲圍聚的勢頭有一部分被分化開去了。”
紀蘭珺一怔。
陳霜華此時已經感應出具體,但仍舊疑惑的看向陸風:“你讓老孟她們佈置的到底是什麼陣法?分化吸引走這一部分毒蟲意欲何為?”
話語明視訊記憶體著一絲警惕與戒備。
柳沉舟猶若跳樑小醜一般,不合時宜的聲音再次傳出:“這還用問?擺明了就是看上此處可怕的毒蟲群了,想著利用你們收斂走一部分,用於佈置他的邪陣唄。”
“閉嘴!”紀蘭珺怒斥了一聲,“這裡的毒蟲若僅是吸斂抓走一部分,根本構不成多少威脅,此舉毫無意義。”
陸風意味深長的邪笑了一聲,少見的竟附和起了柳沉舟的話:“他說得沒錯,我讓她們佈置的陣法名為兩儀徊陣,就是用來吸斂毒蟲的。”
“此陣乃是一座陣勢極其迂迴複雜可堪九曲十八彎存在的困陣,通常情況下,足可將地魂境乃至天魂境前息的魂師困死在其中。”
紀蘭珺驚道:“兩儀徊陣?你說你佈置的是兩儀徊陣?此陣不是早就失傳了嗎?”
陸風邪傲一笑,沒有回應,外界失傳的陣法多了去了,可十之七八都在玲瓏谷內有著涉略記載。
習幽夢迴想著影閣之中諸般訊息信軸所載內容,疑慮道:“是那座五劫初齊天老祖用來對付一方天地之中的血鴉異獸群,最終將十萬血鴉全部收攏在陣法之中,藉著陣勢一股腦焚燬的那座兩儀徊陣?”
陸風驚了一下,沒想到習幽夢竟道得出此般陣法的由來,當下回應了一句:“並非那個時代的完整陣法,僅是一部分殘圖傳承到了如今。”
若是完整的兩儀徊陣,就算以陸風如今的實力,怕也並不一定能夠完美佈下。
不過就眼下情景而言,此般弱化版的兩儀徊陣已是足夠。
就算困不住十萬血鴉,困住方圓四五里內的毒蟲群,理當不在話下。
陳霜華聽著習幽夢有關兩儀徊陣的陳述,臉上的疑惑並未消散多少,依舊凝重看向陸風,“所以你是打算將這裡的毒蟲全都引入你那陣法之中?從而破了這座蟲陣?”
紀蘭珺望著遠處兩儀徊陣所衍化出的一道猶若彎彎的廊道一般的陣勢情景,像是一堵橫跨在她們前方的城牆,兩端呈現著開合狀,內裡排布不明,不斷有著毒蟲群湧入其中,再無飛出的動靜,不禁愕然:“你這引入毒蟲的速度也不快啊,更多的像是它們自己前仆後繼的往裡鑽,要想將此地海量的毒蟲全都困進去,怕是需要好幾天的功夫吧?”
陸風擺了擺手,沉聲道:“不急,好戲才剛剛開場,想來不稍片刻就會有動靜傳出,且都做好應戰準備。”
眾人聽言皆是一驚。
紀蘭珺反應過來,叫嚷道:“你難道……這兩儀徊陣不是衝著破陣去的?而是想持續紊亂這方蟲陣的陣勢,藉此來將幕後佈陣之人引出來?”
“還不算太笨!”陸風邪傲一笑,輕點了下頭。
紀蘭珺愕然間聽得陸風誇讚自己,內心竟湧現幾分喜色,自覺很是莫名。
孟九襄疑慮道:“就這麼一長條迴廊一樣的東西,真的能引出幕後佈陣之人?”
紀蘭珺回過神,先一步解釋道:“孟姥,這麼和你說吧,如果將我們此刻所困的蟲陣比作一個巨大的水桶的話,那他弄出這兩儀徊陣出來,就好比於在這水桶之上搞出了個洞,幕後佈置這座蟲陣的人一旦感應到這般缺口,勢必要現身堵住那個洞口,屆時,便是我們破陣而出的機會。”
孟九襄不解道:“那他不能一開始就直接整出這座什麼兩儀徊陣出來嗎?”
“哪有那麼簡單,”紀蘭珺苦笑:“兩儀徊陣不似別的直接攻擊性陣法,它需得截斷亦或是橋接搭在蟲陣之上,方能如眼下這般源源不斷的讓那些毒蟲自己飛進去,若非他感應洞察出了蟲陣陣勢的部分運轉規律,此陣斷難發揮效用,強行佈下,也只能是多一處被毒蟲圍聚包圍的區域罷了。”
孟九襄恍然:“難怪他要如此大費周章。”
紀蘭珺解釋間不禁滿懷好奇,陸風到底於此蟲陣洞察出了多少端倪。
習幽夢則在意著即將出現的幕後佈陣之人,究竟是哪一方勢力,何以要如此針對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