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幽菱聽言,瞳孔瞪大了數倍,驚道:“你說這厚厚的土堆,都是咱們龍族骸骨坐化後的骨灰?那該死多少的真龍才有如此多的骨灰啊?”
唐元聽言倒是並不以為然,就方才瞧見陸風所吞噬的那些龍蘊,他便意識到此處可能死過成百上千的真龍,得見這般多的骨灰,倒是正好可以解釋過去。
只是可惜了那麼多的真龍骸骨,想來所對應的龍丹也必定一道消泯了,眼前擎天母親的那顆龍丹,雖說存著幾分極陰之氣,能於他吸收煉化,但因破碎的緣故,怕是遠遠達不到他獸修突破的條件。
而且,礙於擎天和獸丹的關係,儼然也不大適合動覬覦的念頭。
擎天點了下頭,神色無與倫比的凝重,感受著手中這團精血猶似脫韁猛獸般難以掌控,似要逃離的感覺,連聲說道:“小菱兒,為我護衛;兩位小友,還望於旁靜候一陣,莫要打擾。”
陸風和唐元聽言,連忙拱手應下。
南幽菱驚顫望著擎天,“白哥哥,你該不會……現在就要煉化這團精血吧?古籍所載的效用不一定就是真的啊,裡頭的骨精保不準會對你形成排斥,你會死在這的啊。”
“不會,”擎天眼含柔光望了眼手中碎裂的龍丹,“母親犧牲她自身,已經蘊養同化了這份排斥之力,我若再遲疑,反才是辜負了她的一片苦心。”
話落,已是再度幻化做龍身模樣。
雖然短時間內連番從人形轉化為獸形,有著不小的負荷,嚴重者甚至會損及性命。
但擎天此刻儼然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不管是為了父母當年的付出,還是為了他自己不完全的獸身,今日,他都必須踏出這一步。
南幽菱看著這一幕,無奈嘆息,開始護衛;
霎時神情高度緊繃,警惕的看著四周的一切。
饒是陸風和唐元二人,也在她示意的目光下,退避到了三四米開外。
陸風看著擎天匍匐的龍身,望著其身前破裂的龍丹,猶豫著說道:“此番他吸收煉化裡頭封存的真龍精血,屬於他母親的那部分獸丹之力,怕是會白白消耗流逝……”
正說著,唐元抗拒性的目光襲來,暗自搖了搖頭。
儼然,出於情面,並不想打此番主意。
陸風自是清楚這點,可更清楚這來之不易的機遇,極陰之氣可以說舉世罕見,究其一生都不一定能遇上幾回,情面固然重要,可相較於唐元可能會終身受到實力桎梏相比,陸風寧願趿拉下這般臉面。
“不行!”南幽菱叉腰怒視:“休要打白哥哥母親龍丹的主意。”
唐元訕訕點頭,“老陸,這也不符合我突破的條件啊,算了。”
陸風堅持道:“你煉化的狏禍陽鬥獸丹已然屬於極陽之息中最強盛頂尖的存在,想尋得與之匹配的極陰獸丹怕是不易,常見的那些極陰之獸獸丹多少都差之些許;若是能先得此龍丹精華所蘊養而出的極陰之氣鋪墊打好根基,將來煉化極陰之獸獸丹會更事半功倍,於你成就陰陽平衡的把控也會容易一些。”
南幽菱依舊一幅氣鼓鼓不願退讓的架勢,奶兇奶兇的瞪著二人。
陸風進一步道:“你白哥哥的母親並非極陰之獸,其龍丹當不該出現極陰之氣,眼前之景,全然是其獸丹餘力蘊養吸斂此處無數亡靈龍魂的至陰之氣所化,一定程度上而言,這股極陰之氣,當非你白哥哥母親之物。”
唐元一怔,起初他還擔心著貿然吸收煉化獸丹之力,回頭會不會出現牴觸之類,聽得這份極陰之氣並非完全源自獸丹下,不由暗自鬆了口氣。
且由於浸染獸丹之力的緣故,相較於世間其他的極陰之氣,這部分極陰之氣儼然要更契合他的修行。
確實當可稱得上難得一遇的存在。
南幽菱聽言,怔怔出神,遲疑不決。
突見身後的白龍獸身低吟了一聲,繼而那顆破裂的龍丹緩緩漂浮到了唐元跟前。
此刻的龍丹之中已無真龍精血,只有一股正在揮發的極陰氣息。
南幽菱見擎天如此,也不再攔阻。
唐元愣愣出神,似自語又似詢問的道了一聲:“那我……著手吸收煉化?”
陸風莞爾,“都到這節骨眼了,怎麼反倒是扭捏起來了?”
打趣間,三人臉色倏得同時一變。
目光不約而同的朝著石壁看去,最終落在那赤紅血字的壁刻之上。
“怎麼突然發光了?”唐元皺眉狐疑,“莫不是摻雜了什麼熒光塗料?”
邊說邊開始吸斂起獸丹之中的那份極陰之氣。
此刻多浪費一分,這般極陰之氣便會多流失一分。
既已打定主意,拋開顧慮,那他無論如何也都要竭力去吸收煉化,完成這份本源陰息的基底構造,為他日煉化極陰獸丹做好最完美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