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隻竹簡本尊在這裡,他早就撲上去了。可這隻鸚鵡不過是被那竹簡的器靈上了身,他能抓住的只能是一隻變異的鸚鵡,抓不住器靈。所以,他不打算出手,用這種方式引誘那隻器靈說些話,沒準還能獲得些什麼線索。
見寧濤不搭理自己,鸚鵡哼了一聲,又接著說道:“萬物都有自己的命運,小到一隻螻蟻,大到一個族群,甚至是這漫天的星辰都無一例外。天地萬物之執行,一切皆為天機。可你偏要逆天而行,你殺滅這些猿人,毀了猿人的城鎮,扼殺了猿人的文明之路,對猿人來說這公平嗎?”
天地萬物之執行,皆為天機。
這話寧濤還是第一次聽到,心中有些觸動,也有些困惑,不過他的面上卻不動聲色:“蒼天無情視萬物為芻狗,它毀滅的物種和文明不計其數,這天殺得眾生,為何我殺不得?這天都不公,我又何必敬天?你所謂的猿人的文明,它又何嘗不是建立在扼殺別人的文明的基礎上的?你別忘了,你親口承認的,你上了山普的身,你還想征服這個世界,你不會告訴我,這也是天機的意思吧?”
“強詞奪理!”鸚鵡有點惱羞成怒的反應。
寧濤笑了:“你看,你說不過我就說我是強詞奪理,你是不是覺得不公平?你知道的,這世間從來就不存在什麼公平,一直都是強肉弱食。你現在是一隻鸚鵡,你要活下去,你就得吃蟲子,可對蟲子來說,這公平嗎?你吃了蟲子,是不是又扼殺了蟲子發展成文明的機會?”
鸚鵡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說不過你,你的臭道理長,比這鸚鵡拉的屎還臭,還長。”
寧濤不以為
意,他站了起來,拍了拍手:“好了,該放水了。”
新的土之法印已經刻寫好了。
可是他並沒有立刻開山放水。
“你這水一放,又不知道有多少生靈會死,你這麼惡毒,你不配為神。”鸚鵡氣憤地道。
寧濤一掌拍下,剎那間地動山搖,一條裂縫出現在了新造的山體上,些許洪水從裂縫中滲透了出來,衝出了一道幾十米的水柱。
不過這山並沒有真正開啟,一切都在寧濤的掌握之中。
“看來你跟猿人有感情了,還有一顆慈悲心腸,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寧濤說。
鸚鵡試探地道:“什麼交易?”
寧濤說道:“告訴我你的前主人是誰,又為什麼把你封印在那倒金字塔之中。我對你的故事很感興趣,如果你告訴我你的故事,我就消了這洪水。”
“哈哈哈……”鸚鵡放聲大笑了起來。
寧濤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難道你就不想拯救猿人的城鎮嗎?還有,你不是有一顆慈悲之心嗎,你若見死不救,你跟我說的那些話豈不是自相矛盾?”
“強詞奪理!”鸚鵡氣憤地道:“是你殺了猿人的大軍,是你要開山淹沒猿人的城鎮,你卻還想著從我這裡挖去秘密,我從未見過你這麼卑鄙無恥之神!”
“那我可就開山咯。”寧濤說,神念一動,新造之山上的裂縫快速擴大,洪水滾滾沖流出去,夾帶著山體上的泥土和岩石,猶如萬馬奔騰!
鸚鵡說道:“你開山放水吧,那是你的罪孽,不是我的。你終究會後悔的,就如同從前那樣。”
寧濤頓時愣了一下:“如果從前那樣,你什麼意思?”
鸚鵡冷哼了一聲:“迷路的人總會問路,可指路的人都被你殺光了。你不過是個傻逼神,我會在極北之地等你。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的故事嗎,你來我說給你聽。”
一道藍光從鸚鵡的身上衝射而去,往著北方的天空飛去,一閃即逝。
鸚鵡還是那隻鸚鵡,可是竹簡的器靈已經不在那鸚鵡的身體之中了。
寧濤也沒有把那鸚鵡怎麼樣,只是看著它,心裡還在咀嚼竹簡器靈剛才說的那句話。
就如同從前那樣。
這話是什麼意思?
它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那隻鸚鵡突然清醒過來,看見寧濤,還有萬馬奔騰一般的洪水,頓時被嚇了一跳,怪叫了一聲,震動翅膀飛走了。
寧濤苦笑著搖了一下頭,神念一動,山體上的裂縫迅速擴大,繼而整座山一分為二。
蓄積在山谷之中的洪水從缺口之中衝了下去,所過之處山林盡毀,再過去就有猿人的城鎮,那也抵擋不了這山洪的衝擊,必定是一個死傷無數的慘烈結局。
大猿帝國想要毀滅人族,夏還好端端的,大猿帝國卻已經瀕臨崩潰了。
還是那句話,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寧濤縱身一躍,飛向了碧明珠她們所在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