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何等相似!
“涅波娜和陰月仙子遇到的似乎是同一個敵人,兩人都是仙級的人物,是什麼人或者東西能讓她們如此緊張害怕,還沒交手便如此絕望,提前做好了轉世的準備?”寧濤的心裡忍不住要去思考這些問題。
陰月仙子不說話了,抬手在石壁上刻寫符文。
寧濤看著她刻寫符文,心裡想著的卻是另一個時空的能量鏡面。
兔子也仰著頭看著它的主人刻寫符文,很安靜的樣子,可它的眼神很悲傷。
陰月仙子一邊刻寫一邊說道:“仙門無迴路,此生有終時。來世尋來此,攜沙過銀河。”
這是說……
卻不等寧濤琢磨明白,虛空便晃動了起來,隨後崩塌。眼前的景物恢復正常,陰月仙子不在了,那隻兔子也不在了,剩下的只是一道建木宮門,還有那波光粼粼的能量鏡面。
此前不知道它是什麼,現在寧濤知道了,它是仙門。
他回味著陰月仙子刻寫仙門時說的話:“仙門無迴路,這是說唐子嫻一進去就回不來嗎?此生有終時,說的是陰月仙子自己還是唐子嫻?來世尋來此,說的是自然是唐子嫻了,她來了,然後……攜沙過銀河,那不就是說她會離開這個世界嗎?”
他快速收好了兩件道具,尋祖丹也裝回到了小瓷瓶中,然後他咬破手指在右手掌心之中畫了一隻血鎖,畫好之後衝進了波光粼粼的鏡面之中。
這樣做有難以預估的危險,可是他還是衝進去了。這不是衝動,而是擔當。他右手手心之中畫血鎖,一旦遇到危險的情況,他的右手去抓醫館鑰匙就能開方便之門,這已經是他在最危機的情況下才會採用的手段了,也等於是他最後的保命手段。
他有這樣的手段,可唐子嫻沒有。
仙門之後是一片瑩白柔和的光,絲絲縷縷,光線被拉長,而他感覺好像是在什麼管道里滑行,嗖一下就去了很遠。整個過程也就一兩秒鐘的時間,沒等他多看一眼,觀察一下,“管道”就消失了,而他也出現在了一個奇詭的空間之中。
這是一個巨大的半球形的空間,就像是一個墓室。地面上矗立著一塊又一塊的卵形巨石,與真人等高。每一塊卵形巨石上都刻著符文,似曾熟悉的感覺。
此刻,每一個符文都閃閃發光,整個空間都充斥著如月華般的光線,奇幻如夢。
“這……”寧濤驚呆了,這不是神龍架深淵之中的陰月城外的噬魂守靈陣嗎,難道是仙門傳送到了那法陣守護的陰月仙子的墓中?
果然是陰月仙子的墳墓,他很快就看到了矗立在正中央的陰月仙子的雕像,還有一口巨大的玉棺。然後,他又看到了唐子嫻。她懸浮在虛空之中,腳下空無一物,可她卻不沉不降。能量湧動牽扯之中,她的衣帶飄飄,給人一種嫦娥奔月的美感。
他的視線邁過她,看見一物,頓時有點懵了。
唐子嫻的頭頂上不是墓磚砌成的拱頂,而是一塊石碑。那石碑上有符文閃爍,一切皆透明。清晰可見那石碑之上的那粒散發著奇異光輝的沙子,還有更上面的漏斗形狀的靈土層。
這就奇怪了,他和唐子嫻明明是在月球上,可現在看上去卻像是在神龍架深淵下的噬魂守靈陣之中!
他開方便之門將唐子嫻帶上了月球,而陰月仙子留下的仙門又將他和唐子嫻傳送到了神龍架下的噬魂守靈陣中?可是,那石碑明明是在月球冰湖湖底,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難道是一起被傳送下來了?
一大堆的問題湧上心頭,寧濤一個都弄不明白。可他又不敢開口,生怕給唐子嫻帶去麻煩。
突然,這個奇詭的空間中響起了唸誦經文法咒的聲音,那聲音是陰月仙子的聲音。
不在鎮時塔、建樹和雲礦石所構建的過去時空之中,寧濤就是有低語者也無法聽懂陰月仙子誦唸的是什麼經文,什麼法咒。
隨著經文法咒的誦唸,那塊懸浮在虛空頂處的石碑層層剝落,掉下一塊塊石屑。石碑上的符文卻越來越亮,甚至達到了灼眼的程度。
唐子嫻身上的衣服也像是著火了一半片片剝落,化成灰,最後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是她貼膚穿著的霓裳法衣。那法衣晶瑩剔透,在能量光的透照下清晰可見衣服下面的面板,雪白如玉,吹彈得破。又有水墨山水,朦朦朧朧。
她的美,用文字難以形容。
可寧濤哪裡還有半點歪心思,他仰望著她,生怕錯漏任何細節。他猜測著即將發生什麼事,可他的腦袋裡卻只是一片空白。
突然,石碑上的一塊符文飛到了唐子嫻的身上,她的身上便多了一個星光閃耀一般的符文。
失去了一個符文,石碑上就多一條裂痕。
一個又一個的符文飛附到了唐子嫻的身上,她的肌膚上到處都是閃閃發光的符文。
最後一塊符文飛附到唐子嫻的身上,裂痕滿布的石碑轟然碎裂,一隻三尺長的鋤頭從虛空之中墜落了下來。
那是陰月仙子的法器。
唐子嫻忽然睜開了眼睛,一把將鋤頭抓在了手中。也就在那一瞬間,她將手中的鋤頭掄起來,猛地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