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診所的方便之門關閉了,寧濤想倒回去除非重新開門。
“發生了什麼?你身上怎麼那麼多血?”青追眨眼就到了寧濤的 身前,臉上滿是緊張焦急的神色。
寧濤這才發現他的身上還穿著從屍體上拔下來的衣服,渾身都是血。這不是他來得匆忙,而是昨晚的一連串的戰鬥,尤其是最後重返深淵的時候還差點被活埋,疲累和驚嚇,還有那些困擾他的迷填滿了他的身心,以至於忽略了身上的衣服的問題。
“寧哥哥你說話呀?”青追急得快哭了。
寧濤這才回過神來,溫聲說道:“我沒事,這衣服是從屍體上拔下來的,我沒有受傷。”
青追頓時鬆了一口氣,捂胸口的動作激起了一片漣漪。
寧濤不敢去看,說話轉移他自己的注意力,“對了,你怎麼在這裡?”
青追說道:“我和姐姐忙完公司的事本來是打算住我的山洞的,可蘇雅妹妹打來電話讓我和你回來吃飯。你不在,我只好一個人來了。吃了飯我就在你的房間裡住下了,我心想你回來肯定是回房間裡,所以我就在你的床上等你。”
所以我就在你的床上等你,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寧濤身上的疲勞和緊張頓時消了一大半。家裡有個女人真好啊,男人在外受了累,受了傷,回到家裡就會得到放鬆。
“我幫你把衣服脫了,洗個澡,換一身乾淨衣服。”青追說,一邊動手幫寧濤脫衣服。
寧濤沒有拒絕,享受著“家裡女人”的溫柔伺候。
青追並沒有問他經歷了什麼,在她看來他能安全回來才是最重要的,給他脫衣服洗澡也遠比了解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有意義得多。
不過,還剩最後一條的時候寧濤怎麼也享受不下去了,他有些緊張地道:“這個就、就不必了,我穿著洗好了,你幫我衣服準備好。”
留下這句話,他逃似的進了浴室。
冰冷的水從頭頂的蓮蓬頭上澆落下來,寧濤閉上了眼睛,他的腦海裡滿是鋪天蓋地湧來的噬魂蛛,還有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神農架野人和黑火公司武裝人員的屍體……
那些恐怖的記憶,怎麼可能說消失就能消失?
嘩啦!
簾子突然被拉開,青追走了進來。
寧濤的思緒頓時被拉了回來,他的雙手慌忙下放,緊張地道:“你……要幹什麼?”
青追說道:“你真是粗心,浴巾沒拿,洗頭的香波也沒拿,我給你拿進來,不然你怎麼洗澡?”
這絮絮叨叨宛如妻子一般的嘮叨話語把寧濤說得無言以對,是啊,你這麼粗心,不拿浴巾香波,我給你拿進來,你還有意見嗎?
青追將浴巾和香波放在了架子上,卻不離開,笑盈盈地道:“寧哥哥,我幫你搓背吧,你背上很髒,你自己洗不了。”
蓮蓬頭的水早就澆溼了她身上的那點衣裳,青色的布料就像是一層半透明的紙糊在她的肌膚上似的,說朦朧又清晰,說清晰卻又朦朧。
“不用了,我、我自己能行。”寧濤有些控制不住他自己了,就他所看見的,誰敢說青追是蛇妖,她分明是有血有肉還香噴噴的女人啊!
青追不甘心,伸手去給寧濤搓背,寧濤卻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狹窄的空間裡氣氛有點尷尬,卻又充滿了某種神秘的因子。
幾秒鐘後青追嘆了一口氣,“看來我還是得趕緊給你物色一個老婆才行,嗯,我在外面等你,需要我就叫我。”
寧濤鬆了一口氣,“好的。”
可他顯然不敢開口叫她進來,那不是存心難為他自己嗎?
匆匆洗了個澡,寧濤裹著浴巾走出了浴室。青追跟著捧著衣服就走了過來,伺候他穿衣。
“我是不是該放開一點?妖又怎麼樣?許仙不跟白素貞過得很幸福麼?”被青追溫柔伺候著,寧濤的心開始軟化了。
青追拎起了一條小褲子,嘴角浮出了一絲壞笑,“抬腳。”
寧濤突然鼓起了勇氣,抬起的不是腳,而是雙臂,他想抱她,然後順其自然。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
寧濤是還每一完全抬起來的雙臂頓時僵住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外還沒完全亮開的天色,心中有些鬱悶,大清早的是誰打來了電話?而且是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邁出那一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