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說道:“不用擔心,我還能活些年。”
井九嗯了一聲,然後發現這似乎太冷漠,說道:“我說過,你不應該把希望寄託在羽化這種旁門左道上。”
神皇笑了一聲,說道:“如果不能出去,多活再多年,又有什麼意義呢?”
井九說道:“多一年便多些希望。”
神皇從袖子裡取出那枚朱雀玉卵,輕輕摩娑著,說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像我們這種人,天賦不夠,想要飛昇,當然只有藉助外物。”
井九說道:“但它孵不出來。”
這顆玉卵無法孵化,朱雀鳥無法重現世間,所謂羽化自然還是一場虛幻。
神皇沒有再討論這個,說道:“那把劍給堯兒,只怕他受不起。”
井九說道:“受不起是他的問題。”
“當年你把那把劍給了我,這次又找回來給了他,前後兩次厚賜,我們這些做晚輩的,總要給些回禮。”
神皇說完這句話,把朱雀玉卵扔了過去。
井九接過朱雀玉卵,沉默片刻後,收進了那處。
神皇把這顆玉卵養了太多年,早已有了感情,總要想想以後誰來護著。
這大概就是託孤的意思。
當然放在青山最為安全,如果青山宗始終不出事的話。
井九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胡貴妃就算被青山護著,但一個用情至深的妖狐能承受離別的痛苦嗎?
他大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略有些不滿。
不滿的原因有兩點,首先就是這事兒憑什麼又是青山宗擔著?
再就是你如此用心良苦,都用在了情之一字上,那還修什麼道,想什麼羽化?
看著井九的眼神,神皇便知道他猜到了自己的用意,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了話題。
“掌門之位定了嗎?”
“定了。”
神皇心想不管是誰,只要是你選中的那就好,不再擔心這件事情,說道:“鎮魔獄年前出了點小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井九嗯了一聲。
……
……
太常寺官員被要求留在各自的房間裡,不得向外窺視。
井商沏了壺茶,有些不知味道地喝了口,隱約猜到應該與自己名義上的兄弟有關。
在鹿國公的帶領下,井九進了太常寺,穿過那片竹林,看到那叢紫色的花,他想起了很多往事。
那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幾年,卻彷彿還在眼前,就像那個穿著五彩衣裳的冥皇的透明的臉。
現在的鎮魔獄就是蒼龍的屍體,沒有任何神通,只是堅固,走到深處也沒花多長時間。
那方劇毒的碧潭還在,只是水位已經下降很多,想來用不了多少年,便會完全乾涸。
井九注意到,潭後的那道山崖垮塌了很多,裂縫深入地底。
這裡是蒼龍身體最堅固的地方之一,絕對不可能這麼幾年便自然風化倒塌,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