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海灘上,過冬已經服過水月庵的丹藥,但對她此時的傷勢,更鮮活的藥材往往更有效用。
沒想到那隻妖獸居然如此警惕敏感,早早便跑掉了。
井九有些不解,心想自己傷重,而且氣息無絲毫外洩,為何會把這隻妖獸嚇走?
他沒想到自己在鎮魔獄裡停留了三年時間,一場大戰又沾染了很多味道,才過數日時間,自然還是殘留了不少。
而且他偶爾也會抱抱劉阿大。
這就等於說中州蒼龍與青山白鬼的味道,現在都在他的身上。
不管是多厲害的妖獸,遠遠聞著風裡的氣息,自然都會嚇得要死,不逃還能如何?
……
……
星光從洞外折射而入,照亮洞裡的畫面。
白骨堆裡有個繭,繭裡有個人。
過冬的臉露在外面。
她在沉睡,天真如嬰兒。
這個畫面很有意思。
井九心想如果何霑在就好了,可以畫下來。
他在白骨堆前坐下,盤膝開始調息靜養。
第二天清晨,過冬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被放在白骨堆裡,她沒有不滿,也沒有什麼不適應。
就像那天在海灘上說過的那樣,她殺過的人太多,見過的白骨太多。
她知道井九一直醒著。
“你在想什麼?”
井九睜開眼睛,說道:“我在想是應該把你送回水月庵還是白城。”
這裡離白城要比水月庵近些,但還是很遙遠。
以他們的傷情,根本無法走過去,也沒有辦法通知山門,如果想要透過別人傳遞消失,又怕不安全。
過冬說道:“東南四百里外,有座大原城,城外有家庵堂,我們去那裡。”
這裡在朝天大陸北方,不是青山宗的勢力範圍,但庵堂卻是各州各郡都有。
井九想了想,覺得不錯,說道:“我來安排,你這時候應該睡覺。”
天蠶絲繭是一種類似於冬眠的方法進行修行或者療傷。
過冬當然明白,說道:“有事喊我。”
井九撐著鐵劍挪到洞外坐下。
遠方最後那幾顆星辰正在隱去,海上朝霞極紅。
無數雲氣從海面來。
雲氣遇著前方一道延綿向北的山脈,漸漸抬伸,有些終於成功地翻越過去,變成無數道絲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