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這句話的意思很清楚,那些他曾經遠遠看到過的劍光,必然不屬於這個世界,極有可能是別的世界的飛昇者。
“但我們也不能確定他們就是敵人。”
“在未知的世界裡,任何人都可能是敵人。”
“只是可能。”
“可能一旦發生,便是確定的事實。”
“那為何……你還要出去?值得冒險嗎?”
“生命的存在如果要說意義,探尋未知,找到去處,明瞭你我存在的目的,這便是唯一的意義。”
井九說道:“”是必須做的事情,冒險與否就不需要考慮。”
趙臘月沉默了會兒,問道:“這是最後的問題,你想問太平真人的那個問題呢?有答案了嗎?”
井九說道:“是的。”
他伸手準備把那本劍仙錄毀掉,想了想卻罷了手,重新放回了空中的那片書海里。
……
……
青山群峰在雲霧裡,也在眼前,井九卻讓趙臘月落在了雲集鎮外。
還是那家老字號的酒樓。
有顧家的照顧,只要這家酒樓繼續做火鍋,便不用擔心生意這種小事情。
鴛鴦鍋其實很難給人成雙成對的感覺,更像是兩軍對陣。
紅湯在那邊沸騰著,白湯在這邊安靜著,各有各的堅持。
趙臘月先吃了兩盤毛肚墊了個底,等到白湯開始冒泡,才扔了一根青菜。
當年陰三附身的冥部弟子便是在這裡被她縛住,然後被孟師一劍殺死。
那名孟師應該也已經死在了劍獄裡。
那天夜裡在冰風暴海上,井九說了難過,想來這時候不是過來再追懷什麼,那麼是什麼原因?
白湯不停地冒著泡,那根青菜在裡面浮沉,如萍。
井九靜靜看著這幕畫面,沒有說話。
阿大趴在窗臺上,看著遙遠的冰風暴海的方向,也自沉默。
白湯漸漸變低,青菜已經煮的蔫軟無比,井九撈了出來,放在了桌面上。
就是在這一刻,他心頭微動,知道那人可能羽化了。
朝天大陸一切如常,風起雨落,或者天氣正好,沒有任何異常。
劍峰也依然安靜地站在行走的雲霧裡。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那顆朱鳥玉卵裡忽然生出一道氣息。
這不是孵化的徵兆,而是因為裡面的那縷朱鳥神魂感應到了些什麼。
井九走到窗邊,與阿大一道向著那邊望去,趙臘月依然在他們身後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