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被推開,風與人聲一道灌入,很快便沖淡了那些味道。
南忘已經喝醉了,被風一吹,更是不堪,根本沒有想到井九是誰,嬌嗔道:“人家還要喝酒,你怎麼把菜都變沒了?趕緊給我變回來。”
包廂裡到處都是酒罈,橫七豎八地擱著,剛好十五個。
她沒有用真元消解酒意,居然能喝這麼多,在人間也算得上是善飲之輩,但明顯已經是多了。
井九神情不變,精神世界裡卻已經打了數個冷顫。
他最怕南忘的就是喝多了撒嬌,其次是唱小曲,再次是不說話睜大眼睛看著自己,再再次就是吐的自己滿身都是。
如果不是這次找人需要南忘,他怎麼可能同意柳詞的安排與她同行。
“該走了。”他說道。
南忘看了他一眼,大概記起來了他是誰,醉意十足說道:“走什麼走,我才剛剛開始喝!”
井九有些無奈,再次凝出水團,同時加了些寒意進去,變成水與冰的混合物,直接砸在了她的臉上。
南忘一聲驚呼。
她身上溼了,曲線更加曼妙。
臉也溼了,眉眼分外誘人。
酒意醒了,眼神非常可怕。
井九沉默著遞過去一張手帕。
南忘沉默著接過,沉默著慢慢擦掉臉上的水,最後還從半敞著的衣領裡摸出幾塊碎冰。
然後她慢慢抬起頭來,看著井九面無表情問道:“你想死嗎?”
聽到青山的口頭禪,井九沉默不語。
他知道南忘的脾氣不好,如果換成別的時候,他絕對不會這樣做,只會離得遠遠的,等她自己酒醒。
但青山何時劍出西海,就要看他們何時能夠找到南趨,時間著實有些緊張。
這時候他自然不會接話,既然打不過對方,何必自取其痛?
南忘自然不會因為他的沉默就認為他乖巧懂事,起身走到他身前,伸手便要去捉他的下巴。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白影閃電般出現,把她的手打了回去。
南忘眼神微冷,望向井九的衣袖。
她看得清楚,那是一隻貓爪。
片刻後,白貓從井九的衣袖裡鑽了出來,順著他的手臂爬到肩膀,正習慣性地準備繼續向上,趴到他頭頂,忽然想著還有外人在,那樣會讓井九有些丟臉,於是便蹲在了他的肩上。
“原來是有了靠山,難怪膽子如此之大。”南忘盯著井九的眼睛說道。
然後她望向白貓面無表情說道:“白鬼大人不在山裡享清福,在這裡做什麼?”
白貓轉過頭去,不想理她。
從稱呼就能聽出來,她現在很生氣,不然應該會喊它阿大。
南忘是破海上境,當然打不過它,問題是女人是一種很麻煩的東西,打女人往往會惹出很多別的麻煩。
南忘一直都是青山裡最麻煩的那個女人,仗著師長與師兄們寵愛,膽子大的厲害,小時候就敢拔它的鬍子,稍大些了更是追著它到處跑,最過分的是,她有那麼好的條件卻不肯抱它,只喜歡抓它的頸,那樣很不舒服啊
還是臘月好。
剛離開神末峰不久的白貓就開始懷念曾經溫暖的懷抱。
然後它想起來小臘月也已經很久沒有抱過自己了,不禁有些幽怨。
井九解釋道:“白鬼大人擅長聞味兒。”
白貓有些詫異,心想今天是怎麼了,都在喊我的小名?
井九沒喊它阿大與南忘的原因不同,不是生氣,而是不想南忘從稱呼裡聽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