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那些天地感應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因為冰雪女王要生孩子。
師兄算到這點,才會佈局讓他來雪原看看。
當時他以為自己的推論基於自信,現在看來確實有些過於自戀。
白早問道:“她不讓人類修行者靠近,可以理解,但為何不讓我們離開?”
井九說道:“她可能是第一次生孩子,非常緊張,過於焦慮敏感,不願意用理智去思考問題,只憑本能判斷。”
所謂本能判斷,就是在她看來井九很危險,便會盯著他,哪怕隔著十餘萬的遙遠距離也不允許他有任何舉動。
這時候井九已經想明白,所有被冰雪女王視為威脅的舉動,其實就是他的所有舉動。
因為冰雪女王的警惕針對的並不是那些舉動裡的細節代表什麼意思,而是他這個人。
如果失落在這片寒境裡的修行者不是他,或者離開反而要容易很多。
他沉默想著這些事情。
洞裡很安靜。
“冰雪女王什麼樣子?聽說她很醜陋,她的孩子剛生下來,會不會可愛些?”
白早好奇問道。
井九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
白早忽然咳了起來,蒼白的臉上出現兩抹不正常的紅暈。
如此嚴寒的環境,不要說療傷、重結金丹,便是想要活下來都是問題。
那道來自風雪深處的神識,依然注視著這裡,雖然只是分出來的一縷,卻讓洞裡的一切無所遁形。
井九知道自己不能以手破石,從地底離開。
他和她如果熬過這段可能極為漫長的寒冷歲月?
“丹珠古經對你的傷勢可能有所幫助,修行這種功法需要入定三年。”
井九沒有問她是否願意學,直接開始唸經。
他只說出經首的如是我聞四字,便停了下來。
因為白早說了一句話。
“原來你真的是果成寺蹈紅塵傳人。”
她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問道:“果成寺的僧人可以還俗嗎?能不能成親?”
不待井九回答,她想起了刀聖的傳奇故事,臉上露出微笑。
井九沉默了會兒,伸手點向她的眉心,指尖帶著一道極為寧靜的氣息。
看著那根越來越近的手指,白早有些吃驚。
灌頂這等絕學只有禪宗大德才能施展,就算你是果成寺的蹈紅塵傳人,但如此年輕怎麼也會?
悄無聲息,井九的指尖觸到了她的眉心,無數文字與畫面隨著劍識,慢慢進入她的識海。
白早閉目靜心,默默體會感悟學習。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井九收回手指。
“有不懂的,這幾天裡趕緊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