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蕃自認為勞苦功高,為皇上辦事多年,難不成這點要求都不肯給嗎?
他一邊扯出皇上這張大旗壓制清流,一邊暗戳戳的表態,想要一個機會。
考慮到他作為錢袋子的作用,換做原身,恐怕真的只能捏著鼻子點頭,不想落得一個刻薄寡恩的名聲。
奈何此嘉靖,非彼嘉靖。
他只覺得吵鬧,甚至對嚴世蕃的打算嗤之以鼻。
“無非是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罷了,他是篤定朕會法不責眾,想借此機會把浙江那邊的蓋子全部掀開。”
“然後,一筆勾銷。”
嘉靖直接點破了嚴世蕃的打算,笑的有些諷刺,凡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也就如此了。
“主子慧眼如炬。”
呂芳連忙彎下腰稱讚道,隨後依舊不敢抬頭,繼續勸說道,
“只怕嚴世蕃不肯罷休,嚴嵩又躲在家裡不管事,讓主子為難啊。”
嚴世蕃想把所有人拉下水的操作,誰也不會答應,卻又無可奈何。
他讓言官們上奏疏彈劾張居正,不過是留個釦子,等待日後使用。
嚴世蕃自認為猜到了皇上的意思,張居正作為清流黨推出的代表,去浙江改稻為桑,勢必不會輕易替代或者罷黜。
但是有了這件事,明面上張居正身上就多了一層灰,一個辦事不力的評價,總要給的。
想必要不了多久,浙江那邊就會送來更多的奏疏,來對張居正各種攀咬。
這些攀咬的官員,就是嚴世蕃交出的名單,得交給英明的陛下處理決斷。
當然,現在還不到時候。
張居正被這麼多浙江官員聯名彈劾,那是泥巴落進褲子裡,不是也是了。
接下來朝廷必須有所反應,一個字,查。
他是清流黨派的人,就算皇上再心大,也不會再派他們自己人去查自己人。
滿朝文武,除了清流就是嚴黨,嚴世蕃等待的機會,就要來了。
一旦明面上嚴黨的人去了浙江,那裡可就不是一個滾一身灰的張居正,能夠說的算。
更何況,他那個情況,即便開口解釋,也可以隨便反駁。
等到那時,清流黨派與嚴黨都被浙江這個大漩渦給攪進去了,誰也別想脫身。
到了這一步,嚴世蕃便可以正式坐在幕後,對浙江的事情進行各種操作了。
甚至替罪羊,他都替皇上準備好了,那批官員是忠是奸,就看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