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到了,源清素按下暫停鍵。
“十分鐘裡只能說五句話,可以寫字或者發line嗎?”他問少女。
“自己約束自己,又找藉口擺脫約束,這樣欺騙自己有什麼意義?”少女回答。
“有道理。”源清素贊同,隨後又回到他關心的事情上,“你剛才說到神力修煉,可以教我嗎?只要不犯法,我什麼都可以做。”
“和我成為隊友,有接近我的打算嗎?”少女反問。
“剛才不是說了嘛,你年紀太大,可以做我媽了——岳母的意思,別誤會。還有,既然知道有妖怪,能修行,我的目標是先成為東京最強,女人之後再談。”
“東京最強?”
“只要努力。”源清素點頭。
“認為只要努力就可以做成任何事,這是世界上最大的傲慢。”少女遞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條,“明天來這個地方。”
“不是不能欺騙自己嗎?怎麼又能寫字了?還有,剛才用書裡的字嘲諷我,其實你只是怎麼方便,怎麼......”
少女伸手拿過源清素手上的筆記、信和書。
“怎麼?”源清素一臉疑惑,還沒反應過來,少女猛地扭纖細的小蠻腰,一腳將他揣進池子。
“噗通!”
池水很淺,如果不小心踩進池邊,大概會溼到褲腿,但池水真的說不上乾淨。
源清素一頭撲上去,正面溼了個徹底。
一直聚在池邊的鯉魚,四散而逃,然後在池中央又匯合在一起。
“你幹什麼?!”
源清素從池子裡站起來,左手抹去臉上的水珠,渾身溼透,憤怒地看向少女。
這女人是真的不想和人有感情,他現在就很討厭她。
池對面畫畫的女生,躲在畫板後面偷窺他們,大概是把這當成情侶吵架,認定源清素是背信棄義的人渣。
少女看了眼源清素的右手。
那隻手拿著寫有地址的紙條,就算突然被踹進池子,他依然舉著那隻手,不讓紙條打溼。
她踹源清素時,已經打算放棄他,故意想讓紙條溼掉。
紙條溼不溼,其實怎麼都好,字跡也不會遇水就消失。
讓紙條溼掉,只是她‘放棄源清素’這個念頭的具現化象徵。
此時看源清素站在池子裡,不讓拿紙條的右手碰到水,她突然覺得這人除了十分聰明外,反應、決心,都有可取之處。
如果能改掉‘總是糾結無聊的事’、‘自以為是’、‘打斷別人說話’、‘說她老’、‘傲慢自大’這五點,她會更滿意。
不過彼此討厭,可以讓兩人保持距離,說不定是件好事。
她將源清素的書、寄給老家的信、還有醫學筆記,整齊放在剛才坐的石頭上,扭身走之前,對源清素第二次露出笑容。
源清素明白她的意思:我忍你很久了......還有,一點點滿意?
“喂,”源清素喊了她一聲,“你叫什麼名字?”
“神林御子。”少女清雅悅耳的聲音,從樹林拐角後面悠悠傳過來,人已經看不見了。
源清素抹去臉上的池水,低頭看向手裡的紙條:
「白山神社(文京區)、最粗的樹、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