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童學詠被抓、招供開始,紅黨方面透過某種途徑得知此事,便立刻啟動緊急預案,暗中通知南市方面取消了會議,緊急撤離。”宮崎健太郎思忖說道。
“不對。”荒木播磨搖搖頭,“宮崎君,時間節點不對。”
說著,他看向三本次郎,“課長,時間節點甚至可能進一步提前,童學詠被捕的那一刻開始,便可能走漏訊息了。”
“荒木君,我不認同你的判斷。”宮崎健太郎思忖說道,“我看了審訊卷宗,童學詠被捕之後,經受了嚴刑審訊,如若是他剛被捕的時候訊息便走漏,那麼,這便不能解釋汪康年去抓捕苗圃的時候,這個女紅黨並沒有收到示警資訊的情況。”
“這是特殊情況。”荒木播磨搖搖頭,“宮崎君你還記得嗎?按照童學詠所說,他本應該知道在法租界潛伏的苗圃。”
“我明白了。”程千帆思忖,點頭,“紅黨方面並不知道童學詠無意間認出了苗圃,所以,即便是示警,也不會考慮到向苗圃示警。”
說著,他佩服的目光看向荒木播磨,“荒木君考慮問題更加細緻,宮崎自嘆弗如。”
然後,宮崎健太郎看向三本次郎,表情凝重說道,“課長,關於內奸的身份,屬下有一個猜測。”
“你說。”
“汪康年的大道市政府警察局偵緝隊。”說著,他停頓一下,作思考狀,緩緩說道,“甚至不排除是汪康年本人。”
三本次郎本來是點頭,因為他現在也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汪康年的偵緝隊:
特高課是沒問題的。
那麼,直接抓捕童學詠的偵緝隊隊員中,便值得懷疑了。
不過,旋即他又聽到宮崎健太郎竟然將奸細的帽子甩手扣在了汪康年的腦袋,三本次郎氣壞了,“巴格鴨落。”
三本次郎氣的罵道,“你的腦子裡是稻草做得嗎?!”
“巴格鴨落!”
“滿腦子都是和汪康年的私怨!”
“時刻不忘記落井下石!”
三本次郎指著宮崎健太郎的鼻子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
捱罵的宮崎健太郎不敢吭聲。
一直是畢恭畢敬的鞠躬,低頭,乖乖挨訓。
待三本次郎罵完之後,他才敢挺直腰,抬起頭,站好,不過,眼神中還是帶著不服氣。
三本次郎一看,更加生氣。
他氣的不是宮崎健太郎懷疑汪康年,事實上,即便是宮崎這個傢伙因為個人仇怨故意攀誣汪康年,他也不會在意。
他生氣的是,他已經再三叮囑宮崎健太郎暫時放下和汪康年的過節,但是,宮崎這個傢伙太記仇了,嘴上答應的好好的,言語上卻始終沒有放棄任何對汪康年落井下石的機會。
他生氣的是這個。
“你告訴我,你懷疑汪康年的理由是什麼?”三本次郎冷哼一聲,說道。
“沒有理由,屬下只是覺得偵緝隊有奸細的可能性極大。”宮崎健太郎甕聲甕氣說道,“既然偵緝隊可能有奸細,為什麼不能是汪康年這個偵緝隊的隊長呢?”
三本次郎面色一沉,這是什麼邏輯?
不過,就在他準備訓斥宮崎這個傢伙的時候,卻是神情微變,到了嘴邊的訓斥之語也回去了。
“課長,我贊同宮崎君的看法。”荒木播磨說道,“宮崎君不是心胸狹隘之人,關鍵事情上,他還是公私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