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陳浩將筆遞給她，兩人的手指在筆桿上短暫交疊。
李瑛愛屏住呼吸，按照他說的比例調色，當鈷藍混入鈦白的瞬間，石榴籽的反光果然多出一絲清透感。
“真的！”她眼睛發亮，轉頭時髮梢掃過他下巴，“你該去當美術老師。”
“那我可要收學費了。”陳浩笑著退後兩步，撞上身後的畫架，一幅未完成的人體素描轟然落地。
兩人同時彎腰去撿，額頭“咚”地碰在一起。
“疼嗎？”陳浩伸手揉她額頭，指腹觸到她溫熱的面板。
李瑛愛慌忙後退，後腰抵在畫桌邊，靜物陶罐晃了晃，差點掉下來。
“沒...沒事！”
她抓起地上的素描紙，突然想起這是人體課作業，耳尖瞬間燒起來，“那個...去操場看看吧？今天有籃球比賽。”
秋陽下的操場蒸騰著青草香。
陳浩跟著李瑛愛坐在露天看臺上，看她從帆布包裡掏出保溫杯：“生薑茶，驅寒的。”
她遞杯子時，他注意到她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腹有淡淡的鉛筆灰。
“謝謝我的專屬後勤部長。”
陳浩接過杯子時故意用了她昨天簡訊裡的玩笑話，果然看見她耳尖又紅了。
遠處傳來裁判的哨聲，身著白色球衣的球員正在搶球，其中一個男生突然朝看臺上揮手：“瑛愛學姐！”
李瑛愛笑著舉起手回應，陳浩挑眉：“校友？”
“雕塑系的學弟。”她解釋道，“上次幫他找過參考書。”
話音未落，那男生已經跑過來，額角掛著汗珠：“學姐要不要來投個籃？我們隊缺人。”
不等她回答，陳浩已經站起身：“我替她試試。”
他脫下風衣遞給李瑛愛，露出裡面修身的毛衣，“很久沒打了，別笑我技術退步。”
李瑛愛抱著風衣坐在看臺上，視線無法自拔地追著他的身影。
陳浩接過籃球時和學弟說了句什麼，惹得周圍人鬨笑。
他運球時腳步靈活，假動作晃過防守隊員，起跳投籃的瞬間，陽光穿過他微卷的髮梢，在地面投下頎長的影子。
“球進了！”人群中爆發出歡呼。
陳浩轉身朝她比了個勝利手勢，汗水順著脖頸滑進衣領，她突然想起昨天他在電話裡說“想帶你去看我打球”，原來不是玩笑。
比賽結束後，陳浩滿頭大汗地走過來，李瑛愛慌忙遞上紙巾：“累嗎？”
“還行。”他擦著汗，忽然湊近她耳邊，“不過有人當觀眾，果然更有動力。”
她感覺有電流從耳尖竄到指尖，慌忙低頭翻找書包：“去圖書館吧？那裡安靜。”
梨花女大的圖書館充滿復古氣息，深棕色木質書架間流淌著咖啡香。
李瑛愛帶他來到頂樓的角落，這裡擺著她常坐的橡木桌，窗臺上有一盆她偷偷養的多肉。
“《世界美術史》在這裡。”她踮腳去夠頂層書架，陳浩伸手替她取下厚重的精裝書，指尖觸到她發頂的蝴蝶結髮飾。
兩人在書桌前坐下時，陽光正穿過彩色玻璃窗，在她裙襬上投下斑斕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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