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走馬,風也好,雨也罷,走的是路,交的是朋友。
只是寧採桑主僕二人在下船之後,蕭長河顯然並不打算跟他們交朋友,自顧自將船隻停泊在渡口,繫好繩子,搖了搖紫色葫蘆,面色有些憂鬱。
又沒酒了。
他轉身對寧採桑主僕二人道:“客人自便,要見鎮長的話,往東走,過十里桃花街,府邸最為氣派的那家便是。”
寧採桑欲言又止。
天人境劍修老頭搖搖頭,眸子深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蕭長河懶得理這兩個外鄉人,今日的外鄉人,怕是明天巧取豪奪的強盜也說不定。
他提著紫色葫蘆,先去鎮口那家朱記酒坊打了兩斤神仙釀,又去東市門面菜市場買了兩條魚,早晨的食材新鮮得緊,神仙鎮居民生性淳樸,過夜的食材一般不會拿來早上賣,反正小鎮上就那些人家,誰做黑心生意,那是砸了自家的招牌。
買好菜,蕭長河想起鄰居那個饞嘴的小姑娘,又買了兩串冰糖葫蘆,才慢慢悠悠的往家走,他,永遠都是一副慢節奏的生活,反正日子還多,急啥?
蕭家,說是家,其實不過是一座破廟,門前有兩顆樹,一棵是桃樹,另一棵也是桃樹,這兩棵桃樹不知道是什麼品種,永遠都盛開著桃花,一年四季不曾凋謝。
向來信奉生活必須有儀式感的蕭長河,在兩棵桃樹之間做了一個吊床,沒事就躺在吊床上喝喝酒,跟那群鎮上屁大的孩子說說故事,日子倒是瀟灑得緊。
果不其然,走到家門口的蕭長河無奈的搖搖頭,門口桃樹的吊床上,躺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一身紅衣,身材高挑,瓜子臉,大長腿,稚氣未脫,卻足以顯見以後必是活脫脫的美人胚子。
“喂,蕭長河,今天吃什麼?”小姑娘看見蕭長河回來,立刻坐起來,有些興奮的問道。
蕭長河懶得理她,將手中的冰糖葫蘆扔給她,自顧自的走進屋子,小姑娘見蕭長河不理她,翻身走下吊床,屁顛屁顛的跟在蕭長河的身後,好奇的看著蕭長河手中提著的兩條魚,道:“水煮魚,紅燒魚,清蒸魚,燉鯽魚,冷鍋魚,西湖醋魚,糖醋魚?”
“什麼亂七八糟,今兒個吃酸湯魚!”蕭長河白了她一眼道。
“哇,酸湯魚,蕭長河你那麼會做菜,我長大了要嫁給你哦。”小姑娘興奮的說道。
“你奶奶小時候,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可是你看現在,你都這麼大了。”蕭長河沒好氣的說道,心底卻莫名的閃過一絲淒涼。
小姑娘蹲在地上看蕭長河洗魚。
“蕭長河,你為什麼不會老,為什麼不會死,你父母呢?”小姑娘繼續問道。
蕭長河不理他,繼續弄魚,生火,架鍋,輕車熟路。
“我們鎮上人人都能修煉,為什麼只有你不能呢。”小姑娘繼續好奇的問。
“蘇小紅,我建議你,如果想吃飯,就把桌子抬到院子裡去。”蕭長河不耐煩的說道。
蘇小紅撇撇嘴,單手拎起那張玉石做成的餐桌,輕輕一扔,力道恰到好處的將那張桌子扔到院子中央,只見她雙手突然展開,喝到:“起...”
兩張椅子從堂屋裡彈上半空,穩穩的飛出堂屋,落在那張桌子前。
隔空御物?
蕭長河眉頭微微一皺,語氣瞬間冰冷,突然問道:“你突破了?”
本來顯擺的蘇小紅此刻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畢竟十六七歲的孩子,氣哼哼的道:“小虎不也是突破了?”
“什麼?”蕭長河一驚,順手拿起身旁的一根木棍,眸子陡然冰冷。
下一刻,蕭長河走出屋子。
“喂,蕭長河,你要幹嘛?”蘇小紅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瞬間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