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變蛟與王廷臣聽聞皇太極親臨通州,都有些慌亂,他們不約而同看向王鬥:“王將軍,我等該怎麼辦?”
王鬥仔細詢問使者,得知通州大營在皇太極猛攻下還未潰散,只不過軍無戰心,陳新甲更領著楊國柱與虎大威退入通州城去。只有洪承疇與孫傳庭留守潮白河東岸,同樣緊閉大營不敢出戰。
王鬥三人鬆了口氣,通州大營未潰就好,想想明軍野戰不行,守城守寨還是不錯的,皇太極想攻破營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不過聽使者口氣情形不容樂觀,現在通州周邊己經是清兵的天下,甚至從京師到通州的糧道也己經斷了。如果王鬥等人不回援,擊退皇太極的話,通州的明軍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王鬥沉思半響,招來溫達興,吩咐他仔細招待使者,他與兩位軍門好好商議一下軍務。
溫達興看了王鬥一眼,領著使者去了。
屋內幾個將官悶坐,曹變蛟猛地站起來:“督臣有令,王將軍,我等便速速回援吧?”
王鬥穩穩坐著,他說道:“曹軍門,奴酋之意己經明顯,他們這是圍點打援之策,我等匆匆回援,人馬疲憊,而奴兵以逸待勞,待我行之半路,他們群起攻擊……這後果不堪設想!”
“況且我等走了,平谷十萬百姓怎麼辦?難道又坐視他們落入敵手?”
出乎王鬥意料之外,皇太極也入關來了,看來歷史多少有些改變,這傢伙是個用兵的高手,自己可得慎重。
皇太極使用的是陽謀,不過他的計策用在別人身上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可不行。他想用圍點打援的計策,自己偏不中計,反正通州明軍眾多,就算不能野戰。堅守城池應該沒有問題。
自己一萬多大軍頓兵緊城之下,只要在平谷挫敵銳氣,他們也得無奈退走,平谷與通州就可保住。
王廷臣贊同王斗的意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奴酋洪太這是盯上我平谷大軍,我等不可不防。”
王鬥道:“王軍門學識淵博,末將欽佩,就是這個道理。”
曹變蛟臉上神情變幻。最終嘆了口氣:“為了平谷十萬百姓,我等便留守城池吧。”
王廷臣似乎有一句話難以啟齒:“陳督臣可是派來使者求援,未來見了諸位督臣,該如何分辯是好?”
屋內眾人沉默半響,曹變蛟與王廷臣等人都是看向王鬥,王鬥抬起頭來,淡淡道:“使者,哪來的使者?末將未曾見過,想必他們路遇奴騎,己然遇害。”
曹變蛟與王廷臣一陣心寒。二人臉色蒼白,用力地點了點頭。
……
“二位軍門,守城無益,看來我軍還得野地浪戰,堂堂正正擊敗來犯的東奴大軍。”
此時王鬥,曹變蛟等人站在平谷南面的觀瀾門之外,巡視過整座縣城後,王鬥得出這個結論。
曹變蛟與王廷臣神情凝重,也是緩緩點了點頭。
平谷是個土城小縣,城周不過六百丈。城高二丈五尺,四個城門,各有甕城。沿城四面有壕塹,寬三丈五尺。深一丈餘。
這樣一個小縣土城,又歲久傾圮,擺不下幾個人不說。如果消極防禦,聚集在城東接盤門外樂水兩岸的被擄百姓,有重新被清兵搶回去的危險。那王鬥就白來平谷一趟了。
“若是野地浪戰,城西迎恩門至錯水河一帶。城南觀瀾門至樂水河一帶,皆非理想浪戰之所。”
曹變蛟久居軍伍,很快得到這一結論。
王鬥點頭,平谷縣城被兩條河流夾在中間,迎恩門與觀瀾門各離河邊不到兩裡,那之間的小小地帶,自然擺不開敵我數萬大軍的龐大陣勢。更不要說外面還扎滿了大軍的營帳。
“奴從西或是南向而來,也不可能在城北或是城東大戰,雙方要戰,只可能在錯水河西岸大興莊一帶。或是樂水河南岸的辛店,趙莊一帶!”
王廷臣下了判斷。
王鬥與曹變蛟都是同意。
曹變蛟更道:“本軍門傾向與奴在辛店一帶決戰,辛店東面為盤山,其山峻險,人跡罕交。北面便為樂水,我軍依山傍水列陣,更為依之勝仗!”
王廷臣沉吟:“若奴要與我在大興莊決戰……”
曹變蛟斷然道:“那我便不戰,只需守住錯水與樂水兩岸,奴不得寸進一步。百姓與財帛集中在城東,他們只得與我在辛店一帶決戰!”
王鬥點頭:“曹變蛟不愧為名將,只在這片刻之間,就找到了己方最有利的優勢,大明的將官,不是不能打仗……”
方略己定,三人突然都沒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