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如天降閃電。
一瞬之間,天地皆白。
剛抬起手準備叫暗處死士們出手的方月愣住了。
本欲替兩位同伴攔下畢方一擊的任缺愣住了。
正待再拼盡最後一絲力量迎敵的張之恆和李知凝,也愣住了。
這片白,似乎持續了很久。
可又好像只有一瞬。
所有關於時間和空間的法則,在這一劍之下,好像都被徹底打破了。
待得白光散盡,眾人只看到了一抹鮮紅。
那是畢方的血。
先前還佔盡了優勢的畢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劍狠狠刺中左臂。
若不是他反應及時,於千鈞一髮之際稍微一偏,此刻或許已命喪當場了。
緩過神來的畢方發出一陣怪叫,在扔出一團火焰朝剛才突然襲擊自己的那一人轟去後。瞬間化為原型,振翅飛出了福臨客棧。
被搶了“風頭”的任缺還保持著先前出拳的姿勢,目瞪口呆地看著正擦拭著劍身血跡的老闆娘,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好劍法!”
一陣拍手聲和稱讚聲同時響起,原來是方月率先恢復了神智。
聶三娘還劍入鞘,伸手輕輕撫了撫劍身,喃喃道:“多久沒用劍了……”
方月微微一笑,接過話頭:“也不久,就十年吧。”
聶三娘苦笑一下,轉頭看向方月:“閣下方才一直不出手,便是想試出我來吧?”
方月當然不會說出自己沒有作戰能力的實話,只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輕輕點了點頭,答非所謂:“早聽聞獵白一刺有令天地變色之奇觀,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只可惜世人都未曾想到,被人苦苦追查了多年的傳奇刺客隱娘,居然依舊在這臨江城內,成為了一間客棧的老闆娘。”
聶三娘將配件收進地磚下的暗格後,轉頭看了看依舊昏迷不醒的祁敬德,眼中滿是柔情:“若不是他,我也不會有做一個平凡女子的夢。若不是他,我也不會冒著身份暴露的風險再度出手。”
方月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只好裝模作樣地念起詩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沒曾想那聶三娘在聽了方月所言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低聲重複:“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好詩,好詩啊!”
片刻沉默。
方月回頭看了看張之恆和李知凝,見二人並無大礙後,遞給他們一個眼神,重新回頭看向了真實身份乃是聽濤刺客隱孃的聶三娘,出言問道:“為什麼偷走了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