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敖溪後,其母果然生命衰竭,沒過幾十年就衰亡了。這還是母族傾力挽救的結果,不然恐怕會當場身死。
敖溪的童年,在母親的殷切期盼,和族人的敬畏目光下成長。
等到母親去世後,那些母族之人,對它更是恭敬有加,視如珍寶,甚至頗多討好!
親情,敖溪從小到大真沒感受過多少,或許母親給了他一些,但那已經成為記憶,而且在此時的他看來,恐怕那更多也是功利。
當然,敖溪還是對水蛇精懷著感恩的心,更把母族中的一些人,當成親朋對待。
即便是如他這等強橫的生命,也需要心靈寄託,他不認為那些天生弱小的,便是螻蟻。
至於龍族,他才真沒有放在心上。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即使成為了龍太孫,也不過是在龍族掛個名,替母親完成心願。
無論敖溪心中如何作想,身為東海龍族,權利與義務始終並存,享受權利的同時,就要付出義務,不管他願不願意享受權利,也不論他是不是樂意完成義務。
龍族的權利,在於他背後站著一個巨無霸,在於橫行四海的通行證。
或許這在一些天仙金仙看來,遠不如他的另一個身份值得重視。可一般的海中生命,包括敖溪的母族,還是更認可龍族這塊金字招牌。百萬年積累的聲望,不是區區百餘年能抵過。
至於義務,相對來說倒是簡單,更像是一種形式主義。
已經成為四海之中最頂級的龐大勢力中的一員,上面又有人罩著,哪裡還需要他這個小輩盡什麼義務!
定期巡視東海,就是敖溪身為龍族應盡的“義務”。
這更像是一種另類的特權,率領一大群蝦兵蟹將接受各族的孝敬,公開收受賄賂,這才是事情。
可能也是他才加入龍族,又有著光明山的背景,那位名義上的父親為了“補償”他,特別給他安排了肥缺。不然這樣的“義務”,未必輪得到他去履行。
敖溪背靠光明山聖地,就算不是天尊弟子,甚至不是大聖弟子,又有多少人敢小覷!
甚至,他的地位比外人想象中的還要高些,加入光明山後,敖溪從未缺過修行外物。
那位守山老人來歷神秘,似乎連光明山的諸位大聖,都沒有半點輕賤的意思,視如兄弟。
敖溪平時的修行環境,所能享受的一應外物,和尋常大聖的弟子,都沒任何區別,守山老人還常給他開小灶,弄得他眼界頗高。
東海各族對他、對龍族巡視者的供奉,放在一般龍族眼中,都是一筆鉅款,他敖溪,還真不見得如何放在眼裡。
不放在眼裡,不表示就要推出去。倒不是想要和光同塵,而是自己用不到,也可以留給“親朋”。
光明山的東西,檔次太高,不提敖溪舍不捨得,就算捨得,那群海蛇精怪也受不起,它們的血脈力量太薄弱,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拿來進補。
各族的供奉之物,就差不多了,皆是四海奇珍。
對於那群海蛇妖,它們正好是大補之物,平日只能看著流口水,拿來反哺族人恰當好處。
母族對敖溪沒有多少親情,但實實在在有養育之恩。敖溪不是無情無義之輩,有些事情,他漠然視之,卻一直記在心裡。
巡視完最後一站,敖溪在一群海蛟的千呼萬送下離開,準備帶著手下回母族看看。
他認祖歸宗以來,只回去過兩次,不過每次都會帶上不少靈果寶物,還有一大群下屬,算是給母族造勢,讓人知道他的態度,這也確實令母族得了不少好處,以往一些敵人見到這些,紛紛退避萬里,有的甚至離開了大海。
但就算這樣,他心中也始終還有一點虧欠。
當年為了給他母親延命,為了讓年幼它能飽食,母族的付出不可謂不少,雖然比不上他對母族回報的千分之一,但對於當時的母族來說,那是相當沉重的代價。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其實很沒道理,因為天平的兩端是完全傾斜的,但這種說法,還是會被認可,甚至時有發生,只因為感情從來沒有道理可講!
曾經付出感情的,只要投資對了人,將來就一定會得到回報,基於感情的回報,百倍千倍於付出,這是非理性的籌算,是人之感性最大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