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下,馬飛的命運被決定了。
富蘭克林的本能親和不是那麼容易抵抗,即使有著第三方意志在干涉,又有伊文思的庇護。
起初的時候,馬飛是清醒著迷糊,意識清醒,身體迷糊,當時他恨意滔天。
可是很快,也不知為何,他連意識都開始模糊不清,就像是喝下了幾斤白酒一樣,暈暈乎乎,根本不知雲裡霧裡。
等到馬飛恢復意識,同時也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他心中的緊張非但沒有得到半點緩解,反而逐漸變成了一種絕望,一種深沉的絕望!
他感覺自己完了,雖然完全不明白為什麼,但他猜想自己的處境肯定已經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想來也是,既然都撕破了臉皮,那他恐怕連名義上的弟子都沒得做,直接就要淪為實驗品!
倘若當時在場的只有馬格斯一人,馬飛的結局還真可能如此,甚至比這還要悽慘。
但他的運氣不錯,因為即使是富蘭克林,也並非純粹以折磨人為樂趣的變態佬。甚至由於對命運的忌憚,在基本達成自己目的前,富蘭克林用在馬飛身上最主要的手段,也只會是觀察,而非直接動手進行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
這也就意味著,若是馬飛同意,雖然他將失去一部分的人身自由,今後恐怕很難再離開小世界,但的確能享受到世界之主弟子表面應有的待遇。
馬飛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並不是獰笑著的馬格斯,而是一個懶洋洋的老頭!
他所處的場所,也不是冰冷的實驗室,而是一間充滿綠葉和藤蔓,充斥著自然氣息的樹屋。
在這極為適合精靈一族生活的樹屋中,伊文思正帶著滿臉笑意看著他。
“你醒了,孩子。”
面對這唯一能讓他感到安心的老者,馬飛心中倒是狠狠鬆了口氣,發現事情好像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呃~我,我這是在哪裡?您,您又是?”
馬飛猶豫了一下,並未過分遮掩心中的惶恐和疑慮。
他此時的表現,雖然也有偽裝的成分,但問的問題,也的確是他想知道的。
若他面對著另外兩位老人,此刻絕對會是另一種態度,另一番言語。
眼前這位老者給他的感覺,卻還算值得信任,對方對他的維護,他也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中。
“呵呵,孩子,你不要緊張,我那位老朋友,他對你、對你並沒有惡意。”
說了一句馬飛根本不願相信的廢話,伊文思在看出馬飛的態度後,才不得不嘆息道:
“你現在仍然在至高之殿中,不過是在我的住處。”
“另外,你可以叫我伊文思老頭,或者伊文思先生。”
老者聲音有些低沉,態度卻很和藹。這種和藹,和馬格斯起初偽裝的友善截然不同,是發自內心的善意。
這老頭給馬飛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就好像是面對著自家的長輩,雖然也有一定的壓力,但更多的還是安心。
馬飛至今記得,在前世,他有一位同是孤兒的作家朋友。他們有著同一位“爺爺”,和這老者的性格挺像,都很正直、友好,並且不拘小節。
可惜,這世道,好人不長命。
“好吧,伊文思先生,以後恐怕要您多多關照了。”
馬飛顯然誤會了伊文思的意思,以為自己已經被強行收徒,只得按照最初的想法,抱緊伊文思的大腿。
也不知是怎的,理智上明明認為這老者只是“稍微值得信任”,一句不該說的肺腑之言卻脫口而出。
“您、您很像是我的一位長輩!”
馬飛說著,說完這話,心中立刻一驚。
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對伊文思的信賴,未免太多了一點。
理智上的“值得信任”,和感情上的“絕對相信”,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他卻非常自然的就混淆了!
要知道不管怎麼說,這個伊文思也是三大世界之主之一,無論對方出於什麼目的維護自己,他和另外兩位世界之主的交情,都不是自己能比!因此,他怎麼都不該因為第一印象的好感,就完全對他不設防,甚至吐露心聲!
可偏偏就算這樣,意識到這些後,馬飛卻並不認為自己錯了。
因為他能確定,這伊文思和富蘭克林不同,面對他的時候,自己並沒有受到任何心靈魔法的影響,也就是說,自己對他的信任,完全是心底最真實的念頭。
聽了馬飛的話,伊文思也是愣了一愣,罕見的陷入了短暫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