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將死的傢伙,凌歧有些膩歪。
他比他勇敢,他比他坦然,他要死了,他值得敬佩,他卻始終敵視著他!無聲的嘲笑著他!
理智的讚賞抵不過情緒的惱怒,古來所謂人傑雄主,也把面子尊嚴看的頗重,何況凌歧這個小人?
嘴角微微翹起,對於老皇帝的善意,他領情,哪怕那善意是有目的的,善我者終究在我這邊。
而對這個男人,這個對他抱有極大敵意、又擋了他路的男人,他只有惡毒。
曾經他是那麼認可、嚮往光明,現在,他卻只想把那些姿態高傲的、故作清高的東西踩在腳下,狠狠踐踏。
“你知道嗎,為了報答你們把我獨自留在那裡,在你們走後,那個女人,被我剝光了,一寸寸切成碎片”
從未發生過的事,未必不能拿來當作利劍。
“吼!”
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瀕死的包魯斯聞言,目呲欲裂,竟是低吼一聲,奮力朝著凌歧撲去。
可惜終究是力竭了,那個男人跌在地上,匍匐在凌歧腳邊。
他滿臉怒火,額頭上青筋畢露,血已流乾的傷口又滲出一片殷紅!
張嘴,大口朝著凌歧小腿咬去,卻被一腳踩在臉上。
凌歧冷笑著,踩著包魯斯的腦袋,用力攆了攆。
他心底有些茫然,更多是報復的快意。
為了增強說服力,他退後幾步,扯了扯衣襟,露出裡面掛著的吊墜,好讓死死抬著頭的包魯斯看見。
“看啊,這是什麼!”
“不!”
看到伊人貼身之物,包魯斯鐵青的臉色一片慘白,他竟然又撐起身子,發出一陣嘶啞的怒吼!
他竭力伸出右手,好似要掐住那個囚犯,將他折磨致死。他眼睛裡的怨毒,比厲鬼還要恐怖,那是一種生生世世都不會原諒的仇恨!
凌歧蹙眉,有些不滿。報復不是唯一的目的,他要快意,要讓這個男人屈服!
踐踏他的尊嚴也只是手段。
復又拿出那條帝王護符,凌歧接著道:
“雖然我這個渣滓用不上這玩意兒,可那些刺客,一定對它很感興趣吧...”
研修過心理學的他,真的很善於玩弄人心。
然而凌歧的話沒有說完,就停在嘴邊。
因為,腳下那個方才還怒意勃發、怨氣沖天的男人,這時竟然流下了淚水。
那是血淚,絕望的淚。
他抬起頭來,神色變幻,時而憎恨,時而面如死灰,最終竟然化為哀求。
沒有仇恨、沒有憤怒、沒有厭惡,再看不到頂天立地的影子,甚至連自己的尊嚴、仇恨都可以丟棄。
他竭盡全力,嘴唇蠕動,變幻著形狀,那是在重複著兩個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