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點星火以那根彎彎的睫毛為原點綻放。
就在西門吹雪震驚的躍出十步,警惕盯著那蓬剎那超過人高的無名之火時,火焰中再度甦醒的孟奇,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朝著西門吹雪露出一絲促狹的笑。
大山對面,任務執行地,神秘的荒村之中。
大概是村長家的位置,坍塌了一半的二樓,某間並不寬敞的棄屋中,一張破桌上,有一副摺疊起來的水墨畫。
這幅畫儲存的還算完好,因此本該不起眼的東西,在這廢墟里,都顯得比較引人矚目。
小雨淅淅落著,有風吹入,破牆難掩,那捲水墨畫也被吹動,嘩嘩的翻著,露出了一鱗片爪。
依稀能看到,畫卷中描述的,似乎是一間風雨飄搖的小廟。
廟外,正有一名青年,發如戟張,雙手託著一欲衝出廟門的巨大龍頭,像是伏魔英雄,又好似降世金剛,一力抵之。
青年只有側臉在畫,他臉上肌肉緊繃,雙目神色凝重。
畫師功底極強,將這人表情刻畫的惟妙惟肖,似是能透過畫卷聽到他的心聲!
這幅畫整體基調偏暗,倒是和這鬼蜮似的廢村相得益彰。
同一時間,同一片雨幕下,大概是村頭土地廟附近的一處角落裡,有個不起眼的螞蟻洞。
洞裡忽而爬出幾隻螞蟻,瘸了腿,還死命往外翻滾,彷彿身後有什麼可怕的蟲蛇在追趕。
還沒等螞蟻沐浴到細細的雨絲,一道閃電倏爾落下,燦爛的銀白讓整個世界都為之一亮,晝物難辨!
電光過去,廢棄的小村依然是那個小村,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
村長家二樓的畫卷靜靜合攏,一滴滴墨漬沿著桌面流淌,像是墨寶被雨水打溼。
不足人高的土地廟旁,蟻穴如故,唯有那三隻小螞蟻,不知所蹤!
郊外301主幹道上,一名赤身**的男人信手丟下手中的屍體。
屍體是一個年輕的男人,身量和裸男差不多高,路邊停著一輛小車,車牌是四個六,非常吉利。
凌歧也不挑揀,匆匆換下這倒黴男人的衣褲,而後他的身體竟然如同軟泥似的蠕動起來,須臾功夫,他就形貌大變,已經和那個被他隨手捏死的年輕男人沒什麼兩樣!
凌歧信步走向小車,卻連毀屍滅跡都懶。
左右他只是做個表面功夫,並不是真要玩什麼取而代之的把戲。
當然,這也是不得不為,畢竟從他破壞規則開始,他就知道,以凌歧的身份在這個世界絕對呆不長!
偏偏這一次冒險,遠遠還沒有達到預期目標,所以他暫時不能離開。
可惜兩顆重要棋子提前折損,不然的話,現在倒正好是用的時候。
凌歧本來只是想以棋子之身翻盤,所以聯合了其他棋子,甚至不惜從其他棋盤上借子。沒想到命運之力如此奇妙,竟然直接把他送到了棋局之外,那顯然已經不止是他一人的命運之力的作用。
然則提前接觸這個世界最本質的秘密之一,對於他卻並非只有好處,留下的隱患也不少。
若非他同時重新取得了和神國的聯絡,那麼現在他就可以三振出局了,也不用再玩什麼把戲。
智者破局,由小見大,見微知著,所以往往坐井觀天,都能管中窺豹,見得一斑。